第30章 朱元璋最锋利的刀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7 14:05 字数:2697
费聚的哭嚎,在冰冷的坤寧宫里,显得那么无力而刺耳。
朱元璋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拖下去。”
他挥了挥手,再也不想多看这个废物一眼。
两个太监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將瘫软如泥的费聚拖了出去。
大殿內,只剩下朱元璋、朱標和毛驤。
“毛驤。”
“臣在。”
“这一路上,费聚是主,你是仆。”
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他若是要打你骂你,你也得受著。”
“演戏,就要演全套。”
毛驤的头垂得更低了:“臣,遵旨。”
“但是,”朱元璋话锋一转,“他要是敢有二心,或者坏了咱的大事。”
“咱准你,先斩后奏。”
“把他的人头,给咱带回来。”
“臣,明白。”
毛驤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稳,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朱標站在一旁,默默地听著这一切。
他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著,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帝王之术吗。
用最信任的刀,去做最危险的事。
用最无情的手段,去算计人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
应天府,大雨滂沱。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平凉侯府那紧闭的大门。
“轰!”
一声巨响,府门被人从里面撞开。
十几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了雨幕之中。
为首一人,穿著锦衣,头戴斗笠,正是“仓皇出逃”的平凉侯费聚。
他身后,跟著一百名骑著高头大马,身披蓑衣,腰挎弯刀的“护院”。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剽悍气息。
“费聚叛逃了!”
“快!抓住他!別让他跑了!”
城门的守军,像是才反应过来,乱鬨鬨地呼喊著,敲响了警钟。
几支箭矢,稀稀拉拉地射向马队,却连马屁股都没挨著。
费聚一行人,没有丝毫停留,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里。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一场排练了无数遍的,粗糙却又高效的戏剧。
东宫。
朱標站在窗前,听著远处传来的喧囂,久久无语。
他知道,那出大戏,已经开场了。
【嘖嘖嘖,这演技,太浮夸了。】
摇篮里,朱宸翻了个身,心里疯狂吐槽。
【城门守卫的反应,比我家楼下的树懒还慢。】
【这箭射的,但凡长了眼睛,都射不出这么歪的拋物线。】
【奥斯卡都欠老朱一个小金人啊。】
【不过,这种事,本来就不是演给应天府的人看的。】
【只要消息能传到漠北,只要阿鲁帖木儿的探子相信了,这就够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老朱深諳此道啊。】
【就是可怜了费聚这个工具人,估计这会儿裤子又湿了。】
朱宸猜的没错。
此刻的费聚,正趴在马背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快嚇死了。
冰冷的雨水,混著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不敢回头,他怕看到毛驤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身后的那一百个人,也不是护院。
那是一百头,隨时可能將他撕成碎片的,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
队伍在黑暗中,沉默地疾驰。
没有人说话。
只有马蹄声,和风雨声。
这种压抑的气氛,比千军万马的衝杀,更让人窒息。
跑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分,他们已经远离了应天府的地界,进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雨停了。
毛驤一抬手,整个队伍,瞬间停下。
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费聚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大口地喘著粗气。
一个脸上带著刀疤的壮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饼子,还有一个水囊,恭恭敬敬地递到费聚面前。
“侯爷,吃点东西吧。”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费聚看著那能把牙硌掉的饼子,又看了看刀疤脸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想吐。
但他不敢。
他颤抖著手,接过饼子,像吃药一样,硬生生地往下咽。
毛驤走到一旁,摊开一张用油布包裹的地图。
他就是那个刀疤脸。
为了这次行动,他甚至不惜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刀。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別人,只会更狠。
“侯爷。”
毛au xiang走了过来。
费聚嚇得一哆嗦,差点把饼子掉在地上。
“从这里往北,官道就不能走了。”
毛驤指著地图上的一条线。
“沿途关隘太多,盘查的紧,我们得绕小路。”
费聚哪里懂这些,只能木然地点点头:“全……全听毛……全听你的安排。”
他差点把“毛驤”两个字喊出来,幸好及时改了口。
“嗯。”
毛驤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林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喧譁声。
“大哥!前面有伙人!”
“看样子是商队,肥羊啊!兄弟们,抄傢伙!”
十几个骑著劣马,手持各种破烂兵器的山匪,从林子另一头冲了出来,將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独眼大汉。
他打量了一下费聚这群人,虽然看起来人多,但一个个风尘僕僕,为首的那个(费聚)更是嚇得脸都白了,顿时胆气更壮。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独眼大汉举著一把锈跡斑斑的大刀,大声嚷嚷著。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財!”
费聚嚇得魂飞魄散,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他下意识地看向毛驤。
毛驤却像没事人一样,低头整理著自己的衣甲,连看都懒得看那些山匪一眼。
那九十九个“护院”,更是像木雕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独眼大汉见状,以为他们怕了,更加囂张起来。
“怎么著?哑巴了?”
“把你们的马匹、金银细软,还有那个小白脸(费聚),都给老子留下!”
“不然,爷爷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费聚快哭了。
他想求饶,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
毛驤终於整理好了衣甲。
他抬起头,衝著那独眼大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好汉。”
“我们是南边遭了灾的,出来討口饭吃。”
“实在……实在没什么油水。”
他的姿態放得极低,语气近乎哀求。
独眼大汉得意地哈哈大笑:“少他娘的废话!老子看你们的马就不错!”
“快点!別逼老子动手!”
“唉。”
毛驤嘆了口气。
他缓缓地,从马鞍上,解下了一个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柄寒光闪闪的,绣春刀。
山匪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毛驤动了。
他的身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当他再次站定时,已经站在了独眼大汉的身后。
绣春刀,缓缓归鞘。
“噗通。”
独眼大汉的身体,从中间,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鲜血和內臟,流了一地。
剩下的山匪,全都傻眼了。
他们脸上的囂张,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鬼……鬼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一个不留。”
毛驤吐出四个字。
那九十九个一直没动的“护院”,在这一刻,动了。
他们像是一群被唤醒的鯊鱼,闻到了血腥味。
没有吶喊,没有咆哮。
只有刀锋入肉的,沉闷声响。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战斗,结束了。
山林间,恢復了寂静。
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那九十九个“护院”,默默地擦拭著刀上的血,搜刮著尸体上的財物,动作嫻熟得令人心寒。
费聚瘫在地上,看著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终於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毛驤走到他身边,將一个沾著血的钱袋,扔在他面前。
“侯爷,我们有盘缠了。”
他的脸上,依旧带著那副,恭敬的,僕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