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梅林遁入梦境，太公望“初见”梦魔
  只见梅林法杖隨意挥动，一道道白色的光束射出。
  光束所过之处，那些由扭曲乐器与水晶构成的怪物，无论大小，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
  没有爆炸，没有血肉横飞，只有光点飘散，和怪物临死前不甘的嘶鸣戛然而止。
  梅林本人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站在原地，脸上掛著有点欠揍的轻鬆笑容，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偶尔，他会故意让光束擦著某个怪物的边缘过去，嚇得它一哆，引来他一声轻笑。
  “梅林！”香克斯的声音带著一丝急切和无奈。
  “这些东西杀不完！”正如他所说，港口深处、残破的建筑阴影中，更多更加扭曲的怪物正在缓慢“诞生”。
  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梅林打了个哈欠，法杖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啊啦，確实有点没完没了呢。而且这里的环境·待久了连梦都会变得黏糊糊的，真不舒服。
  他看向香克斯，又警了一眼带著表情复杂看著香克斯的乌塔。
  “不如-找个乾净点的地方敘敘旧？我看那边那栋白色的小楼，似乎还算完整？
  他法杖指向岛屿深处，一栋在污秽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白色建筑一一那正是乌塔的住所。
  目標確定，眾人且战且退，在梅林那看似隨意实则高效的掩护下，终於衝进了那栋白色小楼。
  拉基·路和耶穌布迅速堵住门窗，贝克曼警惕地检查四周。
  屋內虽然蒙尘，家具也东倒西歪，但奇蹟般地没有那些噁心的水晶，空气也稍微清新了一点。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尷尬，
  香克斯看著站在屋子中央低著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而饱含愧疚的呼唤。
  “乌塔”
  乌塔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脸上有愤怒和不解，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当初要拋弃我？为什么要毁掉这里？！”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香克斯心上。
  “乌塔，不是那样的”香克斯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乌塔抗拒地后退躲开。
  “別碰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经歷了什么！所有人都恨我！因为我父亲是毁灭音乐之都的恶魔！
  都是因为你！”
  乌塔的情绪彻底爆发，积压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倾泻而出。
  就在父女对峙、气氛降至冰点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呀呀，家庭伦理剧现场版？真是感人肺腑呢。”
  梅林不知何时已经找了个相对乾净的椅子坐下，甚至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水杯，慢悠悠地喝著里面的茶水。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著香克斯和乌塔，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梅林！”贝克曼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梅林耸耸肩，放下杯子，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我很无辜”的笑容。
  “別这么凶嘛，副船长，我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不如先搞清楚外面那些『小可爱是怎么来的？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
  “这位一直没说话的朋友？”
  眾人这才注意到，房间的阴影里，蜷缩著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穿著沾满污渍的音乐教师礼服，怀里紧紧抱著一把断弦的小提琴。
  “戈登老师！”
  乌塔惊呼一声，暂时从对香克斯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戈登惊恐地看著突然闯入的这群人，尤其是那个白毛怪人和那个红髮男人，声音颤抖：“乌乌塔—他们·—他们是—·红髮！！“
  “別怕，戈登老师，他们-暂时不是坏人。”
  乌塔的声音有些迟疑，但还是挡在了戈登前面，警惕地看著香克斯。
  在乌塔的安抚下，惊魂未定的戈登才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是·是一个月前—大概就是一个月前开始的！起初只是偶尔听到奇怪的噪音然后然后那些苔蘚和水晶就出现了它们.它们会动！会把东西变成怪物！”
  “我们...我们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外面.都—.都—.”
  他恐惧得说不下去了，身体抖得像筛糠。
  “一个月前？”贝克曼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间点，与香克斯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那正是迪尔特宣布举办圣杯战爭，整个世界开始暗流汹涌的时候。
  梅林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一个月前—.有趣的巧合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乌塔，带著一种穿透性的审视。
  “戈登先生说的“噪音”乌塔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別的？比如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那些声音？”
  听他说这句话，香克斯眼神严肃，立刻喝止。
  “梅林！”
  么儿，这句话已经传到了乌塔的耳中，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眼神闪烁。
  “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显得十分不正常。
  梅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乌塔面前，无视了她警惕的眼神。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仿佛能直达心灵深处。
  “別紧张，歌姬小姐。只是一个小小的健康检查。睡一觉就好，等你醒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哦？”
  他的话语仿佛带著魔力，乌塔紧绷的神经在梅林声音的作用下，眼皮开始沉重。
  香克斯想说什么，但被梅林一个眼神制止了。
  红髮团的干部们也默契地保持安静。
  很快，心力交的乌塔靠在残破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確认乌塔睡熟后，梅林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他走到乌塔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指尖泛起微弱的粉白色光芒。
  “那么让我看看，你梦中连接著什么样的房客吧。
  梅林低声自语，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乌塔的眉心。
  海贼团干部眾人皆是一惊：“怎么回事？梅林到哪里去了？”
  红髮嘆了口气，坐到后面的沙发上。
  他回想起之前，在来的路上，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在一片一望无际，阳光明媚的草原上，那草的鲜香以及风的芬芳感受十分明確，仿佛身在其中。
  眼前，有一把剑插在石头中。一个金髮的少女將它拔了。
  红髮香克斯口中念叨：“人与梦生就，传二龙相斗。王佐之才，梅林——”
  画面变换，梅林站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空间。
  这里是音乐的殿堂，本该十分规律，现在却充斥著断裂的五线谱、扭曲变调的乐器，令人烦躁的混沌噪音。
  空间的色彩极其不协调，仿佛打翻的调色盘。
  “哦？这可真是一团糟呢。”梅林评价道，眼神却锐利起来突然，整个梦境空间剧烈震动！
  一个庞大而扭曲，由破碎音符和痛苦尖啸构成的恐怖形体，在空间的中心凝聚！
  它没有固定形態，像一团翻涌的黑暗粘液，无数只由纯粹恶意和噪音构成的眼睛在其中睁开，
  死死锁定了闯入者梅林。
  歌之恶魔托特姆吉卡！
  然而，梅林敏锐地察觉到，这恶魔的气息极其不稳定，充满了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它庞大的形体边缘似乎在不断被某种更幽暗、更本质的虚无所侵蚀。
  “外来者危险清除！”
  歌之恶魔发出混乱刺耳的精神咆哮，完全不顾自身的虚弱状態，调动起梦境中所有的扭曲力量。
  断裂的音符化作利刃，变调的旋律形成音爆，整个空间如同巨兽的牙齿般向內挤压，似乎要將梅林彻底碾碎，甚至同化。
  这股疯狂意志，轰然袭来！
  这攻击虽然混乱虚弱，但其蕴含的概念层面的污染性，极其危险！
  “喷，真是热情好客啊。”梅林眉头微挑，面对这倾尽全力的疯狂一击，他没有选择硬抗。
  粉白色的光芒在他周身亮起，形成一个坚固的护盾，同时他的身影急速变得虚幻。
  “不过，今天的探病时间就到此为止吧。看来你的麻烦比我想像的还要夸张，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呢”
  膨！
  梦境中的爆炸被隔绝在护盾之外。梅林的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泡泡，瞬间从这片扭曲的音乐地狱中消失。
  现实之中。
  梅林的手指猛地从乌塔眉心弹开，他整个人也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轻鬆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罕见的惊愣和深沉的凝重。
  他的紫眸深处，似乎还残留著刚才梦境，歌之恶魔被某种更深邃黑暗侵蚀的恐怖景象。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但眼神依旧锐利。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方才房门外不断拥挤，咆哮的怪物们也彻底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人骑著似龙非龙、似鹿非鹿的仙兽，周身繚绕著淡淡仙光。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扫过屋內紧张的红髮团眾人，扫过沉睡的乌塔，最后落在刚刚回归，神色有异的梅林身上。
  那人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眯眯眼的慵懒表情，而那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对著梅林轻声问道。
  “看出什么了吗？大贤者。”
  房间內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相比於其他人脸上那意外的表情，尤其是香克斯，他的见闻色根本就没感觉到来了个人。
  梅林的反应则是非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哎呀呀，阁下別说笑了，在您面前，我有什么资格称大贤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