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妈妈,我听你的!」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3 06:30      字数:2031
  姜云熙在女儿扑过来的瞬间,全身肌肉本能地绷紧,处於一种隨时可以爆发的临界状態,但看到男人並未因此採取过激行动,反而制止了女人,她立刻顺势而为。
  她极其迅速地蹲下身,用自己並不宽阔的后背儘可能挡住对方的视线,双手则快速而仔细地在女儿身上摸索检查了一遍。
  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无法偽装的急切和担忧:“晚舟,告诉妈妈,有没有受伤?他们打你了没有?哪里疼?”她的目光放过女儿身上任何一丝可能的伤痕和异常。
  “没有……”姜晚舟用力地摇摇头,小脸虽然有些苍白,但那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睛里却闪烁著劫后余生的明亮光芒和一种近乎灼热的坚定。
  她凑到妈妈耳边,用极快极低、几乎只是气声的语速,清晰地说道:“妈妈,我没事!他们没来得及打我。是弟弟,我们被抓住的时候,那个坏男人先用一块有怪味的手帕捂住了弟弟的口鼻。”
  “弟弟挣扎了一下,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我看到就想跑,他们来追我,我还用你给我的那个小弹弓,打了那个坏女人的手,把她打出血了,我打的可准了!”
  她的小语气虽然里带著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为自己成功反击而感到的骄傲,“但是我跑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他们也拿出那个手帕想捂我,但是我看到弟弟晕了,我知道那东西有问题,我偷偷屏住气了一小会儿,只吸进去一点点那个怪味道。”
  “所以没有完全晕过去,路上顛簸著就有点醒了,后来,后来我好像听到了妈妈你吹的鸟哨声,我知道肯定是妈妈来了!”
  姜云熙屏住呼吸,听著女儿这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敘述,心疼孩子们遭遇的恐惧和痛苦,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骄傲和庆幸瞬间衝散了部分阴霾。
  她的女儿,在那样危急恐怖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临危不乱,观察入微,做出最正確最机敏的反应,不仅试图逃跑,甚至进行了有效的反击!
  更难得的是,她竟有如此机智,懂得闭气以减少迷药的吸入,为自己爭取到了清醒和等待救援的机会!
  那一路断断续续、如同生命线般的玉米粒线索,果然是她有意留下的。
  “好孩子,做得好,做得非常好,妈妈为你骄傲。”姜云熙用力地、紧紧地抱了女儿一下,声音带著一抹放鬆,“別怕,现在……我们娘俩一起,一定要想办法,把弟弟先安全地抢回来。”
  “嗯嗯!”有了妈妈温暖而坚定的怀抱,有了妈妈话语里无穷的力量,姜晚舟仿佛找到了最强大的主心骨,所有的恐惧和慌乱都被强行压下,化作了熊熊燃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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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重地点头,小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不怕!妈妈,我们接下来怎么救弟弟?我都听你的!”
  见姜云熙和姜晚舟母女俩紧紧靠在一起,低声说著无法听清的悄悄话,刚刚才吃了大亏的女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烦躁。
  她下意识地揉著手腕上那处被弹弓石子精准击中、已经泛起深紫红色淤痕的伤处,又摸了摸依旧高高肿起、火辣辣刺痛的颧骨,心中的怨毒和憋闷不断翻涌。
  “喂!”她快走几步,猛地逼近到她们身后,几乎要撞上姜云熙的后背,没好气地厉声催促道:“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快走!我警告你们,別磨磨蹭蹭的耍样!”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林中格外突兀。
  说话间,她还恶狠狠地瞪了姜晚舟一眼,那眼神阴冷得仿佛淬了剧毒,“小贱皮子,牙尖嘴利!等到了安全屋,看我怎么好好『招待』你!”
  姜云熙的反应迅捷而自然,她立刻將女儿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用自己挺拔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女人所有不善的视线和可能的攻击路径。
  她脸上迅速恢復成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低语只是母亲对受惊女儿寻常的安抚,看不出任何异常情绪。
  她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顺从地跟著前面男人的脚步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女人见状,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冰冷的哼笑,似乎很满意这种绝对的压制,也不再过分紧逼,但仍像影子一样黏在她们身后极近的距离,时刻提防著任何一丝可能出现的异动。
  姜云熙一边维持著平稳的步伐,一边调动起全部感官,用眼角的余光时刻扫描分析著前方男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挟持周序的每一个细节。
  男人的右臂依旧像冰冷的铁钳一样,死死箍著周序软塌塌的腰腹,將孩子的大半个身体挡在自己身前。
  那柄淬著阴冷月光的匕首,虽然此刻稍稍离开了孩子脖颈上最脆弱的皮肤,但刀尖依旧虚虚地抵在锁骨附近的位置,保持著一种隨时可以发力刺入或切割的威胁姿態。
  周围的林地虽然树木稀疏了些,但地势相对开阔,缺乏足够浓密的灌木或巨石作为突击的掩护,强行发动,对方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和空间对小序造成致命伤害。
  此刻,绝非动手的良机。
  她压抑住所有焦灼和衝动,耐心等待,等待一个对方精神或姿態出现更大破绽、或者环境变得更为有利的绝佳机会。
  小序虽然昏迷,但呼吸似乎还算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行人各怀鬼胎,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沉默中,于越国边境地区的崎嶇山路上艰难跋涉。
  天色已经彻底黑透,浓重如墨的夜幕严丝合缝地笼罩四野,吞噬了远山和森林的轮廓。
  只有寥寥几颗疏星和一弯惨澹的月牙,投下微不足道的光晕,再加上男人偶尔切换使用的、光线昏黄的手电筒光柱,在深邃的黑暗中有气无力地摇曳,勉强勾勒出几人移动著的、扭曲拉长的诡异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