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陈清风:我是去越国做臥底的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3 06:26 字数:3083
陈清风被像丟弃一袋腐烂垃圾般,狠狠摜在边境线坚硬冰冷的土地上。
尘土猛地扬起,扑了他满头满脸,呛进他因恐惧而大张的嘴里。
他挣扎著抬起头,肿胀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费力地睁开,所见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无数道目光,如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钉在他身上。
那是华国的战士,是魏玉江、岳金龙等高级將领,是刚刚被他视为猎物、此刻却完好无损站在那里的姜云熙!
每一双眼睛里都翻涌著毫不掩饰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刻骨仇恨、极致的鄙夷,以及赤裸裸的、渴望將他千刀万剐的杀意。
冷汗像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骯脏的越军军官服內衬,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不行!
不能死在这里!
他必须活下去……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同志们、同志们!!”陈清风猛地用肩膀顶著地面,挣扎著坐直身体,声音因极度的急切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他脸上的血污和青紫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你们真的误会我了,这是天大的误会啊!”他声嘶力竭地喊著,唾沫星子混著血丝喷溅出来,“我不是叛徒,我、我是去当臥底的!”
“我只是救出姜云熙同志和那些无辜的孩子……我想將功赎罪,就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回到部队的怀抱,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他疯狂地转动著肿胀的眼珠,像濒死的鱼在寻找最后一丝氧气,试图在那一张张愤怒铁青的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或犹豫。
他看到了几个年轻战士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心头顿时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
“我有证据……我有完整的行动计划!”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孤注一掷的狂热,“撤退路线我都规划好了,清清楚楚!就在基地东北角,靠近溪流上游那片铁丝网!”
“那边我早就偷偷剪断了好几处,做了偽装……就等著今晚时机一到,带著姜云熙和孩子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出来!!”
他喘著粗气,极力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无懈可击,“真的,千真万確!要不是你们提前动手打乱了我的部署,现在人我已经救出来了……”
“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铁丝网断口还在,那就是我留下的记號!”
陈清风內心疯狂叫囂:基地都被炸了,全炸平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是隨他怎么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战士们互相交换著眼神,窃窃私语声如蚊蚋般嗡嗡响起。
陈清风的心臟狂跳著,几乎要衝破胸腔,他死死盯著那些犹疑的面孔,更加卖力地表演,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夸张的、饱含“委屈”的哭腔。
“同志们……我陈清风受党教育这么多年,一颗红心向太阳!组织就算一时误解了我,拋弃了我,我对组织的忠诚也从未改变,日月可鑑啊!!”
他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却只让脸上的血污更加扭曲,“这些天在越国,我忍辱负重,强顏欢笑……甚至不得不穿上这身狗皮,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我每分每秒都在想著怎么完成任务,怎么救出战友和孩子!我心中的煎熬,你们谁能体会……”
周衡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冷冽的目光静静的著陈清风拙劣的表演。
看著这个曾经並肩作战、生死相托的战友,此刻为了活命像条癩皮狗般摇尾乞怜,一股混杂著愤怒、悲哀和极度噁心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他缓缓抬步上前,沉重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清晰的“咔嚓”声,无形的压迫感像山岳般倾轧过去。
“臥底?”周衡的声音低沉得如闷雷在云层中滚动,蕴含著足以冻结血液的危险,“那你告诉我……”
他猛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地上的陈清风,目光锐利如鹰隼,“为什么穿著这身越军军官服,出现在关押孩子的核心据点?为什么在我们营救时,像是恶犬般跳出来阻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雷炸响,带著雷霆万钧的怒意和质问,“为什么要对我们痛下杀手?为什么丧心病狂到连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都不放过,也要开枪?”
这一连串重炮般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狠狠砸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瞬间点燃了所有压抑的怒火!
“打死这个叛徒!”
“畜生!人渣!”
战士们群情激愤,怒吼声像海啸般爆发。
他们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约而同地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那整齐划一的步伐震动地面,像愤怒的鼓点,敲在陈清风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尿骚味突然瀰漫开来——陈清风竟被这冲天的杀气嚇得失禁了!
陈清风被周衡的暴喝和战士们的怒吼嚇得浑身剧颤,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还在垂死挣扎。
“我……我那是……”他强忍著胯下的湿热和恶臭,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演戏,那都是演戏!”
他语无伦次地嘶喊著,指向周衡和王志远,“我开枪都是故意打偏的……你们看!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毫髮无伤啊!”
他试图用这个“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苦衷”。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志远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翻腾的怒火,像一头髮狂的雄狮,猛地衝上前,狠狠一脚踹在陈清风的肩膀上。
这一脚凝聚了他所有的愤怒和力量,踹得陈清风惨嚎一声,像破麻袋一样翻滚出去,啃了一嘴的泥。
“老子看得清清楚楚!”王志远指著陈清风,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你他娘的就是瞄准了团长的脑袋扣的扳机,子弹擦著周团长的头皮飞过去的!”
“要不是周团反应快如闪电,现在他的脑浆早就溅你一脸了!你还敢说打偏?!你他妈就是想要周团长的命!”
陈清风在地上痛苦地蠕动著,肋骨剧痛,嘴里满是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但他仍不死心,像溺水的疯子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那是苦肉计……你懂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危险!”他声嘶力竭地狡辩,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我孤立无援,周围隨时可能有阮雄的暗哨盯著!”
“我必须要做得足够逼真,才能彻底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活下来继续任务!我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啊,你们怎么能不理解我的苦心?!”
“够了!”魏玉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是淬了万年寒冰,深不见底,他看陈清风的目光,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骯脏且危险的垃圾。
“是不是臥底,不是你红口白牙说了算。”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军事法庭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也会给牺牲的战友、给这些受尽苦难的孩子、给祖国人民一个彻底的交代!”
他不再看地上的陈清风,目光转向周衡,斩钉截铁地下令:“把他押回去,单独关押!严加看守,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我要亲自审问!”
“是。”战士们沉声应道,眼神锐利如刀。
“不——!!!”
陈清风听到“魏玉江亲自审问”这几个字,如同听到了地狱的召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尽,变得死灰一片。
魏玉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更何况他背叛的直接后果就是差点害死姜云熙,落在魏玉江手里,他绝对会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巨大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疯狂地扭动、翻滚著被捆绑的身体,涕泪横流,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是迫害,这是违法的……云熙,姜云熙!!!”
他猛地转向那个一直站在人群边缘、冷眼旁观的身影,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嘶喊,“你替我说句话啊,你最清楚我的为人!你知道我陈清风绝不可能背叛祖国……绝不可能!”
“你告诉他们,你快说啊!”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无的稻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姜云熙身上。
姜云熙原本冰雕般静立,冷眼旁观著这场闹剧。
当陈清风那骯脏的、带著哭腔的“云熙”二字刺入耳膜时,她平静无波的眼底,终於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看待蛆虫般的厌恶。
她眉头微蹙,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污秽不堪的声音。
她缓步上前,步履沉稳,却在离陈清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她微微俯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那张因恐惧和哀求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蔑视,仿佛在审视一摊令人作呕的秽物。
“陈清风,”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穿透了陈清风的耳膜,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你哪里来的脸,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