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采芙抱著苏瓷，哭得很大声，脆弱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呜呜哇哇，苏苏我完蛋了！”
  苏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拍著采芙的后背安慰。
  “没事的，大不了咱们换家公司面试，他们问什么过分的问题了吗？”
  采芙把脸埋在她肩头，哭得更凶更急了，抽抽涕涕地控诉。
  “没、没有，但是里面有很过分的人啊！苏苏你不知道他……”
  话还没说完，有人叫苏瓷的名字，让她准备好进去面试。
  “那我先去了？芙芙等我一会。”
  “呜呜苏苏小心……”
  苏瓷深吸一口气，推开面试间的门，屋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长桌后坐著五位西装革履的面试官，苏瓷递上提前准备好的简歷，目光扫过中间主位上的人，当场愣住。
  男人穿著灰黑色的高定西装，肤色白皙，骨相优越，喉结下方繫著一条质感极好的暗纹领带，衬得整个人气质格外冷冽，不好相处。
  那条领带还是苏瓷亲手打的。
  就在两个小时前。
  难怪采芙哭得那么大声。
  发现刚骂过的闺蜜男朋友，是心仪岗位的面试主考官，那很有戏剧性和衝突性了。
  苏瓷不禁唇角上扬。
  接收到这一丝笑意，时宴本就挺直的腰板更正了，即使对面坐著亲亲女朋友，依旧保持著极高的专业素养。
  苏瓷面试结束时，采芙已经调整好了心態，並且决定继续蛐蛐时宴。
  反正她肯定被刷下来，不蛐蛐白不蛐蛐，而且看时宴那样子，最多也就是个人力部的小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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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也不怎么体面……呜呜呜。
  再让她嘴硬最后一次。
  苏瓷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餵小点心安慰：“別难过了，时宴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尽力而为就好。”
  轮到郑雪凝进去时，路过苏瓷两人，她轻蔑不屑地嗤笑一声，仿佛名额已是囊中之物。
  面试结束后，所有人都在等候处等待结果，气氛有些紧张。
  恆瑞科技的办事效率很快，半个小时就能当场公布名单。
  采芙已经彻底摆烂了。
  不过就不过吧，这就是命。
  谁让她之前嘴贱呢？
  谁能想到，恆瑞的主面试官，能抠门到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采芙甚至在回收站碰见过他卖废纸箱和易拉罐！真是嗶了狗了！
  “各位久等了，下面公布本次面试结果，如有异议可当场提出，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
  “艺术设计部：段宏才、展肖，產品研发部：申怡倩、徐珉……財务部：苏瓷、赵采芙……”
  采芙跳起来猛拍苏瓷。
  “啊啊啊我没听错吧苏苏！我过了我过了！我们都过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走大运了！菩萨显灵！”
  苏瓷摇头：“不是。”
  “啊？不是走运那是什么？”
  采芙压低声音：“你该不会让他给我开后门吧？那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走关係不好吧……”
  苏瓷没好气掐她耳朵：“就不能是我们实至名归，靠成绩和才华打动了面试官吗？”
  采芙懵懵点头：“对哦，我可是专业第二的满绩点学霸，还是京財学歷，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没等她们高兴太久，一个女人突然衝出来，抓住公布名单的助理质问：“你搞错了吧？怎么没有我名字？”
  助理询问：“请问您是？”
  郑雪凝报上名字：“你说实话，时宴他以公徇私对不对？他喜欢那个姓苏的，所以故意把我刷下来！”
  助理一头雾水：“啊哈？”
  他连忙翻了翻资料。
  “是这样的郑女士，资料显示，那两位女士是京財的学生，京財的含金量不用我多说，比您的母校……”
  “而且个人简歷显示，她们无论是理论成绩还是个人履歷，都比您优秀不少，是更適合我们公司的人选。”
  郑雪凝不服气：“那我也是一流大学出身的，我也是专业第一，凭什么只招她们？京財了不起吗？！”
  周围吃瓜的面试者不免无语。
  什么水平啊跟京財学霸叫板？
  还以为她多厉害，结果就是个野鸡本科，还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什么事在这喧譁？”
  时宴推门而出，小助理连忙小跑匯报：“时特助，这位郑女士质疑您的决策不公平，给她解释也不听。”
  郑雪凝冷哼一声：“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特助，却插手人力部的招聘，我不信你没给她们放水！”
  前世名额分明是她的！
  她作势要打电话举报时宴，一时想不起该打给谁，她不能像苏瓷一样找人力资源部，因为时宴职位更高。
  时宴却是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把小项总的电话给她。”
  小助理：“好的时助。”
  郑雪凝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时宴径直走向苏瓷，礼貌地发出邀请：“一起去吃饭吗？新同事们。”
  采芙战战兢兢。
  难为他还带上她这个“们”。
  时宴向来是节俭高效的作风，带她们去吃的也是公司食堂，一路上碰到的员工，都毕恭毕敬地喊时特助。
  采芙尬笑：“原来你是特助啊？之前误会你了，特助是什么等级来著？”
  按照她的理解，应该是助理的头头吧？可是为什么，遇到的经理甚至总监，都要低头跟他打招呼？
  时宴微笑：“没什么等级，就是个牛马打工人，月薪还没你实习高。”
  采芙：“……”
  感觉有被阴阳怪气到。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被公司食堂的饭菜给征服了，阴阳就阴阳吧，至少没在面试上给她穿小鞋。
  时宴心虚地给苏瓷夹菜。
  突如其来的掉马，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碍於外人在场，有些私密话也不好说，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那个，宝宝我……对不起。”
  苏瓷没get到，还满脸认真地问他：“怎么啦？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在恆瑞上班，以后就能一起上下班了！”
  时宴欲言又止。
  “总之对不起，回家再细说。”
  苏瓷没放在心上：“嗯嗯好的。”
  因为明天就能正式入职，苏瓷下午就留在財务部熟悉环境，不知道为什么，同事们对她特別热情友好。
  “听说你们是时特助的朋友，中午还一起去吃了饭，真的假的？”
  “什么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
  “小苏，以后我们就靠你罩啦！”
  苏瓷：“……我？”
  苏瓷本来没破防的。
  直到从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话语里，拼凑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时宴。
  采芙绝望地瘫在椅子上。
  “你是说，他是董事长特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月薪上百万，还蹬著自行车跟菜市场阿姨讲价吗？”
  同事a：“不是百万，是千万！”
  同事b：“所以说越富越抠嘛！”
  瘫了好一会儿，采芙垂死病中惊坐起，拉著苏瓷义愤填膺！
  “可恶！太可恶了！”
  “他明明就有工资，还分幣不掏吃你的软饭！我要给他十个大比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