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8.府邸魅影 5.8k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3 03:55      字数:5869
  第90章 98.府邸魅影 5.8k
  风有自己的声音在古勒塔,它听起来像是在摩擦石板的声音。
  寒风鸣咽著钻进小巷。
  凯克把自己缩进影子里,与砖墙的湿冷融为一体。
  隱匿披风下,幻容药剂的草药味还没散乾净,丝丝缕缕地提醒著他。
  就在不久前,瓦莱里乌斯那张因错而扭曲的脸有多么精彩。
  一个无声的笑意牵动了他的嘴角。
  很多时候,杰洛特这个名字,比猎魔人的法印管用多了。
  巷子对面,城主府的轮廓黑沉沉地压过来。
  那不是一座府邸,是堡垒。
  瓦莱里乌斯的店铺跟它一比,简直像个塞满瓶瓶罐罐的杂物间。
  凯克眯起眼,目光扫过城墙垛口,扫过上面来回步的钢盔轮廓。
  火把的光在石墙上拖出长长的、摇曳的影子。
  吝音鬼都怕死。
  亨德里克男爵显然也不例外。
  也好。
  他贴著墙壁,冰冷的空气呛入肺里,带来一阵清醒的刺痛。
  正门是蠢货才会走的路。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守卫看不到的角落,那些被建筑自身切割出的黑暗地带。
  炼金材料的价格他仿佛能闻到金幣在某个房间里堆积起来的、冰冷又迷人的气味。
  那不是偷窃。
  那只是“预支”一笔委託金。
  顺手帮古勒塔的市民们挪走一些本不该属於贪官的负担。
  他对自己这点小小的侠盗精神感到满意。
  一抹火光从墙头晃过,他整个人立刻僵住,把自己更深地按入凹陷的墙角。
  等到靴子踩过石板的沉重脚步声远去。
  机会。
  他的身体像是被阴影本身所牵引,没有一丝声响地滑出巷口。
  下一个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化为一道扭曲的灰线。
  暗影穿梭。
  再次站定时,他已经靠在了主楼冰冷的后墙上。
  这里更暗,空气里瀰漫著地窖和腐烂落叶的味道,窗户更少,墙壁更厚。
  凯克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这个堡垒。
  一个怕死又贪婪的男爵,会把最珍贵的东西藏在哪儿?
  他很快发现了一扇守卫薄弱的侧门。
  凯克没有尝试撬锁,而是將目光锁定在门上方一扇带有缝隙的窗户。
  他集中精神,身体仿佛融化成一滩流动的黑暗,悄无声息地从窗缝中渗了进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
  凯克像幽灵一样在走廊里穿行,猎魔人的感官被放大。
  他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味道。
  金幣的气味—.浓郁得带著铜锈和时光的痕跡,就在下方。
  人类对黄金的贪婪,连这气味都变得如此与眾不同。
  他循著气味,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
  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
  这道锁———,三层联动的机械结构。
  还带一个炼金术的扰乱符文,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对我来说,还不够看。
  因为,他並不打算费力去解。
  铁门虽厚重,门轴与门框之间却存在著细微的缝隙,阴影在其中盘踞。
  凯克再次故技重施,身体化作虚影,从门缝的阴影里穿梭了进去。
  当凯克的身形在门后凝聚,一片金色的光海迎面扑来。
  光芒如此之盛,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几乎能尝到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属於陈年金幣的铜腥味。
  財富堆积成丘,珠宝的棱面折射出千万道炫目的光弧。
  他向前迈出一步,想像著脚下即將踩实,能发出一阵悦耳的金属哗响。
  但他的靴底只落在了冰冷的石头上。
  寂静无声。
  不对。
  凯克的瞳孔猛然收缩。
  空气里的光线是错的。
  金幣的倒影里没有他的脸,只有一片模糊的扭曲,像水面一样晃动。
  而在那片晃动的光晕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是符文。
  “该死——”
  他喉咙里挤出的诅咒还没落地。
  那片金色的幻象便如碎裂的玻璃般,无声地、一片片地剥落、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地板中央,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被瞬间点燃,发出幽蓝色的光。
  一声尖啸拔地而起,不是人声,不是钟鸣。
  而是一种能刺穿耳膜、直抵头骨的魔法警报,瞬间撕裂了城主府的寧静。
  身后传来巨石摩擦的轰响。
  那扇门,他刚刚穿过的门。
  已经变成了一堵落下的铁闸,门栓砸落的巨响宣告了他的死路。
  墙壁里、天板上传来密集的机括绞动声。
  像是整座府邸的骨骼都在活动,正从四面八方朝他这个异物挤压过来。
  “有小偷!在地下室!”
  “封锁所有出口!”
  杂乱的脚步声和盔甲的碰撞声由远及近,织成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凯克甚至来不及咒骂男爵的谨慎,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铁闸门被外面的人用战斧劈砍得砰砰作响,火星四溅。
  就在门锁即將崩裂的前一刻,他將自己投入了阴影。
  世界再次化为一条线。
  他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一头撞进两队正冲向地窖的卫兵中间。
  他没有回头。
  转身,衝锋,一头扎进旁边的长廊。
  墙上是描绘王室狩猎的巨大掛毯,画中贵族的脸在火光下显得阴森而可笑。
  身后,五名卫兵的重甲脚步声像擂动的战鼓。
  长廊尽头,另一面由盾牌和长戟组成的墙壁已经竖起,堵死了去路。
  他被夹在了中间。
  凯克的视线疯狂扫视,掠过石墙,掠过掛毯上褪色的丝线。
  最终钉死在左侧墙壁上方,那两支交叉固定的仪仗长矛上。
  追兵的呼吸声已在身后。
  他没有后退,反而朝著墙壁猛衝,脚尖在墙基石上奋力一证,整个人向上弹起。
  指尖触到冰冷的矛杆,他没有试图拔下它,而是用尽全身的重量,猛地向下一坠。
  “嘶——啦!”
  矛头被硬生生从固定架上扯脱,锋利的矛尖在厚重的掛毯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没有鬆手,身体紧贴著撕裂的织物,以长矛为摆轴,从追兵们的头顶呼啸而过。
  “上面!”
  卫兵们惊恐地抬头,只看到一片巨大的、绣著狩猎犬的阴影当头罩下。
  沉重的掛毯连同鬆动的掛架轰然砸落,瞬间將三名卫兵吞没、裹缠。
  剩下两人也被绊倒,咒骂声和挣扎声混作一团。
  凯克在空中拧身,落在他们身后,头也不回地衝进一个岔路,一个小型武器陈列厅。
  走廊两侧,一排排擦得亮的骑士板甲拄著巨剑,像一队沉默的钢铁哨兵。
  身后的怒吼声又近了。
  他需要一个路障。
  凯克没有片刻犹豫,侧身猛地撞向最近的一具盔甲。
  沉重的金属与石制底座轰然倾倒,精准地砸向追兵的领头者。
  盾牌发出一声闷响,那名卫兵被撞得向后跟跎,又带倒了身后的人。
  但这还不够。
  凯克左手在胸前划出一个迅猛的三角。
  喻一一股无形的力道从他掌心爆发,並非推向人群。
  而是狠狠地轰在走廊另一侧那两具盔甲的石基上。
  刺耳的摩擦声中,两具沉重的钢铁哨兵连同底座一起滑向走廊中央。
  与第一具撞成一团,彻底堵死了狭窄的通道。
  “挪开!把这些该死的铁疙瘩挪开!”
  卫兵队长的咆哮被堵在了那堆钢铁和石块后面。
  但当他们手忙脚乱地试图清理路障时,凯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陈列厅的尽头。
  他一口气跑上二楼,却被逼到了一个丁字路口。
  左右两边都传来了卫兵的脚步声。
  而正前方的走廊上,一名手持长戟、格外警惕的卫兵已经封死了去路。
  他离得太近,任何试图强行衝过去的举动都会被长戟拦下。
  凯克的目光向上移动,看到了悬掛在路口中央的那盏巨大的黄铜蜡烛吊灯。
  数十支蜡烛在吊灯上燃烧,將整个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也投下了无数交错复杂的阴影。
  他不动声色地从腰间的杂物袋里摸出了一枚之前顺手捡来的石子。
  他没有瞄准那名卫兵,而是算准角度。
  手腕一抖,石子带著风声精准地砸在了吊灯的悬掛铁链上。
  鐺!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响亮。
  铁链剧烈晃动,沉重的吊灯隨之疯狂摇摆起来。
  一瞬间,整个空间的光线变得混乱不堪。
  烛光乱舞,影子如同活物般在墙壁和地板上拉长、缩短、狂乱地扭动。
  那名卫兵的注意力立刻被头顶的异动吸引。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双眼被摇曳的烛火晃得一阵眩晕。
  就是现在!
  在光影最混乱的那一刻,凯克的身形压到最低,如同一道贴地的幽灵。
  他利用一个巨大的、由吊灯摆动產生的瞬时阴影作为掩护,从那名卫兵的脚边疾速掠过。
  他的动作悄无声息,完美地融入了那片流动的黑暗之中。
  当那名卫兵从晃眼的光线中回过神来,重新望向前方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而凯克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前方不远处一扇虚掩的房门背后。
  走廊里,卫兵们终於清理完路障,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队长!那傢伙太滑溜了!”
  一个卫兵抱怨道。
  “像只猴子,在走廊里根本抓不住他!”
  刚刚回到城堡的马利克·冯·埃里克队长面沉似水,眼中燃烧著怒火。
  “废物!”
  他怒吼道。
  “他只有一个人!
  封锁所有楼层,把门窗都给我看死了!
  他插翅难飞!他一定还在府里,给我搜!
  就算把地砖撬开,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在又一次惊险地躲过一波围堵后,凯克发现自己被逼到了二楼的一条死胡同。
  前方无路,后有追兵。
  情急之下,他看到旁边有一扇虚掩著的房门,想也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並迅速將门关上。
  房间里瀰漫著泥土和草药的气味。
  凯克来不及观察,立刻闪身躲到一个巨大的书柜后面努力平復急促的呼吸,同时全神贯注地聆听门外的动静。
  追兵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的去向,隨后又匆匆离去。
  暂时安全了。
  凯克这才鬆了口气,开始打量这个临时的藏身处。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全身心都还在思考如何逃跑,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感到了不適。
  书桌上,一个玻璃器血里装著的致幻孢子让他眼皮一跳。
  而旁边笼子里,一只身体扭曲、长出角质层的变异老鼠正在吱吱作响。
  “这个房间是那个德鲁伊的?
  泥土和草药味等等,这个玻璃器血里的东西是致幻孢子!
  和下水道里的一模一样!
  还有那只笼子里的老鼠,身体已经开始植物化了原来他已经开始研究这种变异了。
  如果古勒塔还有谁能解决这场瘟疫,恐怕就只有他了。
  希望他的研究能快点—
  不等他深入思考,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这次是衝著这个房间来的。
  “外面又有脚步声了,这次是衝著这里来的。
  不能再待下去了。”
  凯克心中一紧,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放弃了探究,將所有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逃亡上。
  凯克悄悄打开房门,探头一看,走廊尽头正是怒气冲冲的卫队队长马利克。
  “给我一间一间地搜!”
  马利克咆哮著。
  “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毛贼给我揪出来!”
  凯克知道自己必须在包围圈形成前衝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房间里衝出,向著楼梯口的方向狂奔。
  “在那儿!”
  马利克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借著走廊摇曳的火光,他看清了那个从房间里衝出来的人影。
  那是一头在阴影里也格外显眼的苍白长发,如同凛冬的霜雪。
  当那人奔跑中警向他这边时,火光在他的眼中反射出非人的竖瞳光芒。
  而最让马利克瞳孔紧缩的,是那人胸前隨著动作起伏的、一枚狞的狼头徽章。
  白髮、兽瞳、狼学派徽章这些丹德里恩诗歌中的特徵。
  瞬间让马利克想到了一个名字。
  “利维亚的杰洛特—””
  他几乎是咬著牙念出了这个名字。
  马利克的脑中“轰”的一声,怒火彻底点燃刚刚,他刚被一个名叫艾斯卡尔的猎魔人当眾羞辱,让他顏面尽失;
  到了现在,另一个更富盛名的“白狼”杰洛特,竟然就以盗贼的身份闯进了城主府!
  这帮该死的变种人,是约好了要把他马利克·冯·埃里克的脸面踩在脚下吗?!
  “好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马利克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个笑容,只是里面没有半分笑意。
  那双眼睛里烧著火。
  他提剑跟在那堆翻倒的盔甲后,声音在走廊里迴响。
  “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狼”?只会躲在阴影里的小偷!”
  他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充满了被羞辱后的狂怒,凯克退无可退,只能抽出钢剑。
  剑刃出鞘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回敬了一声冷哼。
  “抓得住我再说,队长。”
  他刻意模仿著杰洛特的腔调。
  下一瞬,剑锋就撞在了一起。
  金属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
  马利克的剑势又重又快,是那种在战场上只为杀人而练的招式。
  每一击都带著破风声,直衝著凯克的喉咙和心臟。
  凯克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刻意收敛了力道,剑路笨拙得只剩下格挡,身体完全靠著猎魔人的反应速度在闪避。
  剑与剑的碰撞,更像是铁锤在砸他的剑。
  他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
  马利克的剑锋擦著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他的攻势更密了,嘲讽也像唾沫一样喷涌而出。
  “你的爪子呢?被哪个村妇拔掉了?”
  又一次格挡。凯克感觉虎口都在开裂。
  这傢伙被愤怒烧昏了头。
  他闻到了马利克汗水的酸味,看到了他眼中那不加掩饰的轻蔑。
  很好。
  “只会像个娘们一样躲?”
  一记重劈当头压下,凯克狼狈地侧身,剑刃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砖上,进出火星。
  “他们说你斩杀怪物!
  我看你连一个真正的战士都不敢面对!”
  凯克被逼得背脊几乎贴到了墙上,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预判那柄充满杀气的长剑的轨跡上。
  他不去想別的,不去分析,只是感受著那股压力。
  感受著自己体內那点刚刚耗尽的魔力,正在一丝丝地重新凝聚。
  像一捧正在重新被注满的沙。
  “还是说,你的名声——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
  就在马利克说出这句话,用尽全力再次挥出一记横扫时,凯克看到了那个空隙。
  那是一个因为用力过猛而无法立刻收回的姿势,一个剑势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体內的魔力已经恢復。
  他没有反击。
  他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按,一个无形的符號在他掌心与地面之间炸开。
  不是对著马利克,而是对著他脚下的石板。
  一股衝击波自下而上地爆开,马利克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跟跎。
  凯克则在同一刻,將自己重新掷入黑暗。
  他的身形在马利克重新稳住重心之前,便已消失,“混蛋!”
  马利克对著空无一人的走廊怒吼,声音里充满了被戏耍的暴怒与困惑。
  “用这种下三滥的魔法!懦夫!回来!”
  凯克一路衝到前院,然后猛地剎住脚步,躲进一座骑士雕像投下的阴影里。
  他的心沉了下去。
  前院里,火把通明。
  数十名卫兵已经组成密不透风的防线。
  长戟如林,弩箭上弦,寒光闪闪,封死了所有出口。
  他看向远处另一片像样的阴影,估算著距离,差不多得有十多米。
  太远了。
  暗影穿梭的极限到不了那里。
  他只要一现身,就会被立刻射成刺蝟。
  就在他感到一阵焦躁的冰冷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府邸门口。
  丹德里恩,穿著他那身骚包的紫色紧身衣,正风度翩地扶著城主的女儿伊莲诺拉下车。
  “我亲爱的伊莲诺拉,今晚的月色,也不及你眼眸的万分之一—””
  凯克看见了。
  在火把的光芒下,那对情侣投下了两道长长的、紧紧挨在一起的影子。
  而所有的卫兵,所有的目光,都被那对光芒四射的男女所吸引。
  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唯一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他没有再犹豫。
  凯克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內那股刚刚恢復的力量。
  但这一次,他不是要穿梭,而是要消融。
  他的身体变得扁平、稀薄,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
  悄无声息地贴著地面滑行,最终完美地匯入了丹德里恩的脚下。
  “嗯?”
  正在甜言蜜语的丹德里恩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疑惑地低头,搓了搓手臂。
  “奇怪——怎么突然凉的,像是踩到了一块冬天的冰。”
  他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又踩了踩脚。
  石板路还是那条石板路。
  大概是夜里的露水吧。
  他瀟洒地一笑,將这丝怪异拋之脑后。
  执起伊莲诺拉的手,在手背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夜深了,我亲爱的夜鶯,愿你的梦境如我的歌声般甜美。”
  伊莲诺拉羞涩地点头,转身走进了大门。
  卫兵们为她让开路,又隨即关上了门。
  丹德里恩优雅地转身,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向著城门的方向悠然离去。
  藏在他影子里的凯克,能感受到他每一步的震动,能听到他那令人牙酸的曲调。
  他就这样,在几十名卫兵的眼皮子底下,隨著那个全大陆最耀眼的行走聚光灯。
  堂而皇之地、一步步地,离开了封锁线。
  当丹德里恩的脚步踏出城主府大门范围的那一刻,凯克感觉到周围的杀气和视线瞬间被隔绝在外。
  丹德里恩。
  凯克在影子里无声地想。
  这次算我欠你的。
  虽然你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