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这就是报应!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3 03:17      字数:2195
  “吃吧,吃了就是我的狗。”那士兵嘲笑道。
  梁越的內心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士可杀不可辱,他应该饿死,保全最后的体面。
  可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食物的渴望,最终战胜了一切。
  他颤抖著手,抓起了那块骯脏的肉,像野兽一样,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尊严彻底破碎的声音。
  他哭了。
  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怕死,这么的卑贱。
  从那以后,他彻底沦陷了。
  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他学狗叫,比谁都像。他在地上打滚,逗得蛮族士兵哈哈大笑。他甚至会去舔士兵的马靴,只为换取一口剩饭。
  他从一个权倾朝野的国舅,变成了一个毫无廉耻的弄臣,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奴隶。
  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卑贱,足够听话,就能活下去。
  然而,他太天真了。
  阿保机並没有忘记他。
  在一次宴会上,喝醉了的阿保机,突然想起了梁越。他命人將梁越带了上来。
  “梁国舅,”阿保机醉醺醺地笑道,“我听说,你们汉人的文人,都喜欢吟诗作对。来,给本王作首诗,助助兴!作得好了,有赏!”
  梁越跪在地上,浑身一颤。
  作诗?他一个靠著裙带关係上位的权臣,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哪里会作什么诗!
  “大……大王……奴才……奴才不会……”他颤抖著说。
  “不会?”阿保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看你是不想!”
  他猛地拔出腰刀,架在了梁越的脖子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作不出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冰冷的刀锋,让梁越嚇得魂飞魄散。他脑中一片空白,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大王……大王神威……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
  在场的蛮族將领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嘲笑。
  阿保机的脸,彻底黑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废物!连作首都不会的废物!”他怒吼一声,一脚將梁越踹倒在地。
  “你这张嘴,除了会拍马屁,还会干什么?留著也是浪费粮食!”
  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对著旁边的亲卫喝道:“来人!把他舌头给我拔了!”
  “不!不要!大王饶命!啊——!”
  梁越惊恐的求饶,很快就变成了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两个亲卫按住他,用一把钳子,硬生生將他的舌头,连根拔了出来。
  鲜血,从梁越的口中狂涌而出。他痛得在地上疯狂打滚,却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从那天起,他成了一个哑巴。
  但这,还不是结束。
  在一次行军途中,梁越因为身体虚弱,跟不上队伍,被一个蛮族士兵嫌弃,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他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他以为自己终於可以死了。
  然而,押送他的军官,却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阿保机说过,要让他活著。
  於是,军官叫来了军医,简单地为他包扎了一下。然后,为了防止他再成为累赘,军官下了一个残忍的命令。
  “把他手脚都砍了,扔到运粮车上。”
  在梁越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冰冷的斧头,砍断了他的四肢。
  剧痛,让他再次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四肢,没有舌头的“人棍”。
  他被扔在顛簸的粮车上,像一截无用的木头。
  他想死,却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意识,被永远地囚禁在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里。
  他每天所能做的,就是睁著眼睛,看著天空,回忆著自己曾经的辉煌。
  他想起自己在京城呼风唤雨的日子,想起那些对他卑躬屈膝的官员,想起那些被他玩弄於股掌的美人,想起他密室里堆积如山的金银。
  那些曾经让他无比迷恋的东西,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反覆切割著他的灵魂。
  悔恨,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內心。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么贪婪……
  如果……当初善待了陈平川……
  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他將在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度过自己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就是国贼的下场。
  另一边,梁太后还在逃亡之中。
  和她那个被权力和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哥哥不同,梁太后虽然同样自私恶毒,但久居深宫的经歷,让她拥有野兽般敏锐的政治直觉。
  当大雁关失守的消息传到京城,当满朝文武还在为战与和爭论不休时,她就已经嗅到了亡国的气息。
  她不相信军队,那些被梁家安插进去的酒囊饭袋,她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斤两。
  她更不相信她那个愚蠢的哥哥梁越,她知道梁越除了搜刮钱財和玩弄权术之外,一无是处,指望他力挽狂澜,无异於痴人说梦。
  这个大业朝,要完了。
  这个认知,让她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丝毫的悲伤,也没有为这个国家和百姓感到一丝的惋惜。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必须在京城这座大厦彻底倾塌之前,带著她的財富和性命,逃出去!
  她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告诉梁越。
  她知道,以梁越的狂妄自大,是绝不会相信京城会破的,告诉他,只会被他当成疯子,甚至为了“稳定人心”,將她软禁起来。
  她开始秘密地行动。
  她遣散了宫中大部分的宫女太监,只留下几个最心腹、最忠诚的亲信。
  她不再佩戴那些奢华的珠宝首饰,而是將它们和最大额的银票、最贵重的地契,缝进了一件件不起眼的粗布衣里。
  她让人准备了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青布马车,就是那种京城里隨处可见的,商人用来拉货的马车。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在蛮族大军兵临城下的前三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梁太后脱下了她穿了一辈子的凤袍,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老太太的衣服。
  在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和侍卫的护送下,她坐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混在出城採办的队伍里,趁著夜色,从一个防守鬆懈的偏门,悄悄溜出了京城。
  当车轮碾过护城河的石桥,身后那座巍峨的京城,在风雨中逐渐模糊时,梁太后没有丝毫的留恋。
  她撩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囚禁了她一生,也给了她无上权力的牢笼,眼中只有冰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