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在圣诞节那两天，委託了我任务。我不得不抽出时间去完成。”
  维兰终於有了主意：“这是项很重要的任务，你知道的，圣诞节是个大日子，所有人都会放鬆，这正是我身为侦探出其不意的好机会——”
  维兰正思考如何用更多谎言，掩盖下最开始的那个谎言。罗恩突然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打断了这场交锋。
  一袭酒红色的燕尾服，穿在罗恩身上非常协调。只是他的圆脸上稚气未脱，而且表情看上去快要绷不住了。
  “你真適合这身，罗恩。”
  维兰起立鼓掌，大声说道。
  “秋，你身上的旗袍也很美。”
  维兰这么夸耀著她，眼神却紧盯著老板娘哈特夫人：
  “那么，哈特夫人，罗恩是我的好兄弟，这身衣服5加隆能不能卖给他？”
  “5加隆？亲爱的，你今天一定还没睡醒吧？”哈特夫人咯吱吱笑道，“5加隆买条丝巾就不错啦，最少也需要50加隆。”
  “可是哈特夫人，我的朋友就差一件称心的礼服了呀。”
  维兰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哈特夫人的软肋，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舞伴，拉文德·布朗小姐，如果没有这件礼服，罗恩恐怕要对他初恋的女孩子失约了。”
  哈特夫人水灵灵的眼睛，很是心疼地看向罗恩：
  “哎呀，那我总不能做拆散情人的恶事呀。那就再打个八折吧——40加隆，我已经是亏钱在做买卖了。”
  维兰向她优雅躬身，低头去亲吻哈特夫人白皙细腻的手臂：
  “20加隆！哈特夫人，我知道您拥有一副匹配天使脸蛋的圣洁心肠。”
  “不行。”哈特夫人似乎被嚇到了，连连后退反驳道，“40已经是最低价了……”
  “罗恩，你还差多少钱，我暂时给你补上，等你有钱了还给我就行。”
  是秋在说话，她很不满地看向维兰。
  “我很欣赏你，罗恩。你的认真值得布朗小姐的芳心，不像某些人……”
  当被秋提到时，“某些人”正突然兴致大发，津津有味地欣赏起展示窗里的高级服装设计。
  这份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罗恩手足无措。他傻乎乎地报出自己手里的全部积蓄：
  “我只有25加隆。”
  “这就够了，剩下的15加隆我来出，你去写张欠条——哈特夫人，你该把这件燕尾服包起来了。”
  维兰低著脑袋，假装无视秋飘忽而至的目光。
  直到罗恩抱著装有礼服的纸盒，走出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他仍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你和拉文克劳的秋·张，到底是什么关係？”
  罗恩难以置信地询问维兰：
  “她好像因为你不想和她去参加圣诞舞会而生气了。”
  “维兰，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在背地里到底处了几个女生？”
  “一个女生都没有！我只和赫敏关係非常好，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好！”
  维兰气冲冲地说道：
  “赫敏是我的合作伙伴，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但是我和秋只是普通同学！”
  “我敢打赌，在今年开学以前，秋可能连我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她会奇奇怪怪的……”
  维兰不想把心思在秋的身上浪费太多，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和秋並不熟悉，走得也不是很近。
  基於这种只比陌生人更近一点的关係，维兰不愿意欠下秋的人情——如果不是秋出手借钱，应该是由维兰和哈特夫人交涉，把价钱砍到一个合適的区间。
  “你把欠条给我。”维兰向罗恩伸出手，“我去把钱还上，我们不能欠她的钱。”
  “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从我这里预支的酬金。”
  “啊？——”罗恩不解的眼神，显示他完全看不透维兰。但罗恩读懂了维兰眼中的那份固执。
  “好吧。”罗恩顺著他的意思，把欠条递给维兰，“我要从我未来的酬金里，预支15加隆。”
  维兰让罗恩先回霍格沃茨，他去找秋，把钱还上。
  返迴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正好撞见秋从里面出来。
  秋已经换回了拉文克劳的校服，腋下正夹著一份礼服盒子，准备走下服装店台阶，匯入街道上的人流。
  她虽然想要低调地融入人群，但是那份东方美人的杰出气质，还是让维兰一眼认出了她。
  秋撇著嘴，要从维兰身边走过，被维兰拉著胳膊。
  “我帮罗恩还钱。”
  维兰把欠条，还有15个加隆一起递过去。
  “其实，你在圣诞节那天，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对吧？”秋远比维兰想像中的更加聪明，“邓布利多教授才不会让人在圣诞节去加班干活呢！”
  维兰坚持先要论完欠条的事：
  “你该收下这些钱，然后销毁欠条。”
  “你圣诞舞会有约了吧？”秋紧盯著他，“和谁？德拉库尔？我听说她邀请你了。”
  “还是格兰杰？我看到你们经常在一起。”
  “这和你无关。现在你该把欠条销了。”维兰很不想就此事继续谈下去。
  秋不再追问，接过钱和欠条，把那张写有罗恩字跡的欠条撕碎。
  在维兰即將转头而去时，秋忽然缓缓说道：
  “德拉库尔虽然很孤傲，但她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格兰杰聪明理性，性格也很好。”
  “无论你最终选择谁，我希望你，还有罗恩，还有霍格沃茨的每个人，圣诞舞会能玩得开心。”
  “我……”维兰一时哑口无言。
  在维兰过去四年的学校生活里，秋在他的世界里存在感一直很低。维兰现在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性格很温柔，很好的女孩子。
  愣神的功夫，秋已走远。
  之后，维兰特意去店，用自己的零钱，替罗恩买了一支玫瑰，用於和布朗小姐见面使用。
  可是，直至回到霍格沃茨，那种悵然若失的感觉，仍在维兰心中挥之不去。
  也许是因为，父母都是东方移民，秋给维兰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那是上辈子刻在灵魂里的文化烙印，所带来的独一无二的认同感。
  “可是，我现在没工夫考虑这些。”
  维兰摇头，把这些恼人的思绪从脑袋里晃走。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已经不可能回到上辈子了。
  纵使故乡还在那里，家却已经不在了。
  努力过好这辈子的人生，才是维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