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买凶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3 01:42 字数:2060
隨即,姜礪尘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李厚禄的说辞,他说是他的地,而非宗门。
姜礪尘目光一凝,直视李厚禄,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疑惑:
“李管事,听您方才所言……我们此去打理的那片『宝地』,难道……並非圣宗產业?”
李厚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隨即被更浓的“讚许”之色覆盖:
“好!够机敏!”他抚掌轻笑,眼中颇为满意。
“凭这份眼力,相信你定能在那里替我把事办得妥帖!不错,那是我李家的私產!”
他挺直腰板,姿態带著施捨般的傲慢。
“只要你尽心为我效力,我李厚禄能给的,定然比圣宗优厚得多!殷长老特许你们四成自留,是吧?”
他伸出五根手指,语气充满诱惑,“我给你们五成!如何?”
五成!
姜礪尘心中剧震!
这李厚禄,家底再厚,也绝非散財童子!
其贪婪吝嗇之名在低阶修奴中早有流传。
如今竟一反常態,许诺出堪比甲等耕奴,甚至犹有过之的整整五成自留?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慷慨”,而是透著一种近乎急切的疯狂!
更让他疑竇丛生的,是殷天正!
这位高高在上的战堂长老,为何对他这小小耕奴如此“厚待”?那四成自留,究竟是何图谋?
而这李厚禄,如此反常的“大方”,背后又藏著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姜礪尘深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强压翻腾的思绪,抱拳沉声道:“多谢李管事。”
“好说,好说,对了,你们现在准备好了没?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新家。”
姜礪尘略一沉吟,谨慎道:“请管事宽限两日,容我与家人商议妥当,再给您答覆。”
李厚禄竟难得地表现出宽容大度:“无妨,不急。想好了再告知我便是。”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顺便也可思量一下,有无想要契约的修奴。我那块地虽好,却……不太安稳。”
“你儘量带些得力人手同去,也好助你站稳脚跟。凭李家的面子,替你討要几个中意的修奴,不过举手之劳。”
不太安稳!
姜礪尘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深深一拜:“一切,有劳管事大人费心了。”
“客气了,如此,我便不叨扰了。”李厚禄摆摆手,仿佛给予了天大的恩典。
“今日特准你家一日休沐,好好聚聚吧。”
“谢大人!”姜家人齐声应道。
李厚禄前脚刚走,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从角落闪出,快步凑近。
正是野狗帮的张莽,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
姜礪尘眉头骤然锁紧,身体下意识绷紧,体內灵力暗涌。
然而,张莽並未发难,只是飞快地將一张揉皱的纸条塞入他手中,隨即如同路过一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昏暗的巷道之中。
姜礪尘不动声色地將纸条攥入掌心。
待四下无人,一缕暗影般的神识无声探出,扫过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歪扭小字:
夜鸦团接了买命勾当,目標:你的项上人头!
夜鸦团!
姜礪尘眼神骤然一寒。
这伙人是笼舍里出了名的恶棍,昔日攀附杜凌霄,替王家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脏活。
如今杜凌霄倒台,树倒猢猻散,他们竟还敢如此猖狂,接下这等杀人的买卖?
这背后,必有蹊蹺!
姜守勤见儿子神色有异,急忙追问:“出了何事?那张莽给了你什么?”
姜礪尘收起纸条,压低声音:“有人买凶,想要我项上人头,这几日,我们务必谨慎,或许,在走之前,正好拿这些人来杀鸡儆猴,找出他们身后之人。”
姜植安脸上掠过一丝不舍,隨即决然道:
“那你们今日便动身,去李管事那块新地!他们想寻你也寻不著!我除了一身子力气,別无长处,对你们也没什么帮助,不如留下,你们……”
“大哥不可!”姜知礼断然摇头。
“你性子刚烈,易中圈套。你一人若陷祸事,必会牵连全家!”
他转向年迈的父亲,恳切道。
“父亲年事已高,灵植窟环境酷烈,岂能独留无人照料?我留下,方是上策。”
姜守勤却道:“知礼,你还年轻!为父这把年纪,早已看开。你们兄弟三人同去,或许……或许真能找到挣脱奴籍的法子……”
“爹……”姜礪尘打断二人爭执,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
“您虽不惹事,但性子太过仁厚,遇人刁难,恐会忍气吞声,您不能留。”
他目光转向姜知礼。
“二哥处事圆融,留下监工,最为妥当。”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况且,听李厚禄弦外之音,那所谓『宝地』,未必便是安稳乐土,眼下当务之急,是爭分夺秒提升实力!”
“此去吉凶难料,多一分保障便多一分生机。”
姜礪尘果断说道:“灵植窟下那片阴沉米,必须赶在今日催熟一两株!那阴沉米我有大用,大哥,二哥,你们即刻前往药堂,购置催熟药剂。”
“如今局势未稳,若遇滋事者,只管抬出李管事名號威慑,再『不经意』提及我颇受殷长老赏识,谅他们也不敢过分刁难。我与父亲先去灵植窟做些准备。”
“好!”兄弟二人齐声应诺,再无异议。
姜礪尘与父亲姜守勤快步向著灵植窟走去。
甫一踏入窟口,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便轰然降临,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泥沼,每一次吸气都带著刺骨的寒意。
这股气息,姜礪尘刻骨铭心……
战堂长老,殷天正!
姜守勤被这无形的恐怖气势狠狠一撞,脸色霎时惨白如纸,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爹!”姜礪尘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父亲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
“是那位战堂长老,实力深不可测……小心应对,万不可露了痕跡。”
姜守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用力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惊悸。
父子二人匯入同样被这股绝望气势碾压得瑟瑟发抖的耕奴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