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主招揽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3 01:39 字数:2045
只见那株金穗灵谷粗壮的秸秆之上,密密麻麻,竟生满了一粒粒血气氤氳、颗粒饱满圆润的血精粟!
浓郁粘稠的血气如同实质般在粟粒表面流淌,其蕴含的气血之精纯浑厚,几欲直逼真正的上品灵谷!
虽差之分毫,未能彻底跨入上品之列。
但仅凭这旺盛精纯的血气与远超中品灵谷的异象,其价值,已足以翻上数倍不止!
静静看著陷入震惊之中的黑衣青年,姜礪尘轻声道:“大人容稟,小人自幼便痴迷於灵植之道,尤喜尝试诸般种植法门。”
“侥倖之下,摸索出了这『杂交』之法。”
“以此法……”
姜礪尘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九株神异的灵谷。
“小人曾用下品灵种,种出过中品灵谷,故而……”
“才蒙李厚禄大人青眼,赐下中品灵谷试种。”
黑衣青年眼中的震惊终於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珍宝般的光芒,锐利中透出几分灼热。
他看向姜礪尘的眼神,已不復之前的冰冷审视,竟显露出几分真切的温和。
人才!此乃真正点石成金的人才!
若能將其收归麾下,无异於掌握了一座源源不绝的灵谷宝库!
无论是供养自身修炼,还是培植家族势力,此子都將成为无可替代的基石!
他沉默片刻,似在权衡,再开口时,语气已带上一种刻意放缓的温煦:
“姜礪尘,你可愿……拜入我的座下?”
话音未落,姜礪尘已立刻拱手,姿態恭谨却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大人厚爱,小人铭感五內,只是……”
“小人位卑身贱,不过是这灵植窟中一介丁级耕奴,此等大事,小人……”
“实难自作主张。”
“不急,且听我说完。”杜凌霄抬手虚按,止住他的话头,嘴角噙著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
“我名杜凌霄。”
他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忝为齐藤山山主,暂领宗门巡查护法之职。”
他目光如炬,直视姜礪尘:“杜寒舟,你当见过,他是我胞弟。”
“我知你顾虑。”杜凌霄向前踱了一步,无形的压力隨之而来。
“你怕因此开罪李厚禄,引来报復,是也不是?”
还未等姜礪尘回答,他便继续说道:“此虑大可不必!”
“我会亲自出面,与李厚禄交涉,买断你,乃至你全家的归属权!”
“从今往后,你与李家,再无半分瓜葛,我替你斩断这后顾之忧!”
他话锋一转,带著施恩般的篤定:“那丙级耕奴王家你应该认识,毕竟你的这块地原本应该是属於他们的。”
“只要你点头……”
“王家上下,日后便任你驱策!”
“我可將你全家身份,擢升为乙级耕奴!想要更高,也非不可,只是需宗门评定,后续我自会为你铺路。”
最后,他拋出了最直接的饵。
“每月收成,你可自留四成。此乃实利,如何?”
杜凌霄负手而立,目光篤定。
他拋出的条件,於一个丁级耕奴而言,无异於一步登天的诱惑。
他深信,在这灵植窟的底层泥泞中挣扎的任何人,都绝无拒绝的可能。
事实似乎也正朝著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一旁的姜知礼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光芒,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乙级耕奴!驱使王家!四成私收!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渴望改变命运的心坎上。
然而……
姜礪尘只是略一沉吟,眼中那丝因条件而產生的微澜便迅速归於沉寂。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杜凌霄,声音平稳而带著不容置疑的恭谨。
“大人厚恩,小人惶恐,李厚禄大人於小人,实有知遇提携之恩。”
“小人虽心嚮往之,渴盼上等耕奴之身份,然……”
他语气微顿,显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与愧疚。
“却不敢、亦不能,背弃李大人的恩德於不顾。”
“此身归属……”姜礪尘深深垂下眼帘,姿態谦卑至极,言语却將烫手山芋稳稳奉还。
“从来由不得小人做主,大人若真有意垂怜,恳请与李厚禄大人商议。”
“只要李大人首肯,愿將小人出让,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这麻烦,被他四两拨千斤,重新拋回了杜凌霄的脚下。
而在姜礪尘心底,早已洞若观火。
李厚禄此人,论修为地位,確不及眼前这位巡查护法杜凌霄。
然而,正是这位李大人,当初竟敢一句话便强行夺走了本该属於杜凌霄的良田!
杜凌霄事后竟未发作,这本身就已极不寻常。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厚禄的背后,必然盘踞著一股连杜凌霄这位护法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强大势力!
炼尸宗是何等地方?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何曾讲过什么温情道义?
若依常理,以杜凌霄护法之尊,被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公然夺利,最直接的反应就该是雷霆手段,强行镇压夺回。
甚至顺手碾死姜礪尘这个碍事的丁级耕奴,也无人敢置喙!
可杜凌霄没有。
他不仅忍下了良田被夺之辱,此刻竟还紆尊降贵,对一个丁级耕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利相诱,试图“和平”招揽。
这反常的克制与礼遇,恰恰是最大的警示!
它无声地宣告:
李家,或者说李厚禄背后的那股力量,才是真正让杜凌霄投鼠忌器的存在!
依附李家,借其势以自保,进而图谋未来,才是他姜礪尘在这炼尸宗泥潭中,挣脱枷锁的唯一正解!
杜凌霄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他本已盘算好:只待姜礪尘点头应允,便立刻强行带走姜家眾人,再凭藉自己护法的身份和上司的面子,直接与李家高层交涉。
李厚禄在族中本就边缘,只要高层首肯,区区一个李厚禄的反对,根本无足轻重。
可他万万没想到!
这个低贱如泥的丁级耕奴,竟敢拒绝他!
这只卑微的螻蚁,竟敢忤逆他的意志?
他杜凌霄何曾对一个下等贱民如此紆尊降贵、好言相劝?
这破天荒的头一遭,竟换来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