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共鸣
  “这或许代表他有足够的自信。”
  林光摇了摇头，“神心会在真升市扎根已久，区区『实验体』，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找大夏官方呢？”
  丽萨抿著嘴唇，忽然走到切利尼娜的身前，看著她的眼瞳，“我也在那座基地的实验室里呆了两年，知道实验和植入后的適应过程到底有多痛苦，哪怕是有一丝逃离的希望，我也是会尽全力尝试的。”
  切利尼娜看向丽萨。
  此刻，女孩那张可爱的面庞上闪著不属於这个年纪的坚强，她的那双仿佛对世事无所关心的橘红色眼眸似乎软化了些许。
  “......
  她解释道：“我是大概两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因为一些原因，我被神心会抓住，成为了他们的某个计划的载体。”
  “这个计划，叫做【人造传说】计划。”
  林光目光一凝，切利尼娜平静道：“实验持续了半年左右，期间我被以各种方式植入很多种狼类灵兽的基因。”
  “计划大约进行到了三分之二，然后就被叫停暂缓了。”
  丽萨忍不住道：“—？为什么？”
  切利尼娜低头，看向自己交叠在大腿上的，那纤细修长的双手：“被植入过多外来產物，我的身体时刻处於慢性的基因崩溃的状態中。”
  “在技术没有突破性进展的情况下再继续植入，那我很快就会变成一滩脓水。”
  “不过，就算没有继续实验，这个过程也在继续，只是会比较慢，大概能撑几个月。”
  此话一出，房间內所有人的呼吸骤然一滯。
  “神心会在我身上投入的资源太多、太过珍贵，再加上我也算是相对成功的实验体，他们並没有把我废弃掉，只是定期帮我把即將崩溃的基因调整回相对正常的样子。”
  “所以我目前还活著。”
  她没有正面回答此前丽萨的问题，但是旁听者的心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如果选择逃，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赌博，几个月內没有办法復刻这种医疗条件，那就会死，而且死状很悽惨，这个决定不是轻易可以做下的。
  切利尼娜平静地讲完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说出来的內容却一点都不令人平静。
  维什戴尔眼中的敌意缓和了许多。
  丽萨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是內疚於自己主动揭开伤疤的问题。
  林光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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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听起来就像以外力去强行让被强大核辐射照射，基因被破坏，全身细胞组织无法再生之人生长出新的身体组织。
  这需要什么级別的治疗技术？又需要多少灵材？
  而最重要的是。
  反覆的如此拉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一种·怎样难以忍受的，刻骨铭心的痛苦？
  “后来，可能是怕我寻死，『boss”与我达成了约定。”
  “只要我不离开真升市，boss就可以给予我一定的自由，还给我办理了身份证明一至少在真升市可以畅通无阻。”
  boss？
  林光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这指的是那位神秘莫测的神心会会长。
  关於此人的身份，网上除去猜测以外，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
  之前林光也好奇地问过王助理，得到的回覆却是连大夏官方都不知道此人明面上的真身，甚至性別都没有確认，只清楚对方至少是六星级別的强者。
  甚至可能更强。
  不过很快，林光就暗自摇了摇头，对方既然敢放任切利尼娜在真升市里活动，就不可能在她面前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我很抱歉。”他缓缓说道，“打断了你调理身体的过程，让你差点—还在你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与你进行了契约。”
  切利尼娜转头看向林光：“不用的。”
  “那时候虽然我没法保持清醒的神智，但还是能感受到你是为了救我。”她的眼中闪动看微光，“只是待在你的身边，我身上基因崩溃带来的痛觉，就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句话一出，维什戴尔的额角青筋又开始跳起绳来，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微微侧头，不去看切利尼娜，没说话。
  “如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这句话，切利尼娜是对著维什戴尔说的。
  长出一口气，维什戴尔撇撇嘴，看向林光，没好气地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人是你带回来的，共鸣的是你契约的也是你，想想该怎么办吧。”
  林光没有说话，只是看著切利尼娜的脸庞，默默地思索著。
  平等契约不可能有著治疗的功效，只有可能是自己的天赋【泰拉之心】在起作用。
  理论上来说【泰拉之心】是全方位加持，稳定身体强度和体內状况什么的確实也能沾上边，並且由於是特化天赋，对泰拉人会有更好的效果。
  不过，昨晚的情况他记得很清楚。
  【泰拉之心】的確有在发力，但做的只是压抑住了她的基因崩溃。
  情况好转其实是依靠她自己体內隱藏著的庞大潜能在辅助自愈。
  这点倒不奇怪，毕竟作为【人造传说】计划的半成品，她的真实情况和数据不可能让仅有一级的全知全能之眼看个透彻。
  但是他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天赋强烈共鸣这件事，只有在第一次在地下黑市见到维什戴尔的时候才发生过。
  当时虽然没有被远程牵引，但確实是强烈到有些失智了。
  为什么丽萨就没有引起过共鸣？
  她和切利尼娜，身上有什么共同点么？
  还是说，分別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且无论怎么说，跨越上百公里的共鸣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比起这些短时间內无法实证的猜测，此时此刻的林光更关心一件事。
  切利尼娜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东西，神情和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內容也富有条理。
  可越是如此林光就越有一种她整个人很空洞，很单薄的错觉。
  不是身形单薄。
  而是一种可以用苍白形容的感觉。
  没有对神心会的愤怒，没有生死间走一遭的惧怕，甚至林光连怨恨都没有感觉到。
  凌晨的时候也是。
  天赋共鸣的时候，林光其实可以勉强感觉到她的情绪。
  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求生欲，只有麻木与冷淡。
  毫无疑问，她的精神状態非常的不正常。
  难道说，切利尼娜穿越过来的时间点是回想起《未来方舟》中的相关设定，林光不由得暗嘆一声，轻声询问道：“切利尼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思索了一下：“比之前要强很多，以前就连呼吸的时候，內臟和骨头都会隱隱作痛“嗯，那就好。”
  林光轻舒一口气。
  看著切利尼娜的橘红色双眼，少年思索一番，突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脸。
  “我忽然觉得这一次的衝动和任性也不是什么坏事。”
  切利尼娜的脸上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神色。
  “我很高兴，能把你从那里救出来。”
  “.....
  切利尼娜沉默，没有回话。
  林光旋即微微抬头，並没有一味地乐观，而是说出事实：“所谓的感觉並不能代表你实际的身体状况，你身体的好转究竟是事实，还是只是暂时的假象与慰藉，谁也不清楚。”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最好还是儘快去找信得过的医生去处理。”
  “原来你还知道要找医生啊？”
  维什戴尔忽然插进了话题，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严肃，气场忽然强烈了起来，语调升高：“你现在这个状態还有功夫担心別人？”
  丽萨看著林光，又想起了刚才他的异状，两只小手忽然就紧了。
  而切利尼娜闻言，眼神也微微闪动。
  “不是什么大——”
  “还敢说这种话！”
  林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皱著眉头的少女捏住了脸蛋，用力揉搓：“可別想糊弄过我，你反应都变慢了！快去找那个老女人！”
  在丽萨和切利尼娜的注视中，林光只能举手投降：“至少，先把饭吃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