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退敌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3 01:01 字数:3512
第145章 退敌
风声骤起,时间重新流动。
李仲鸣的手指还保持著格挡的姿势,却愣然发现本该刺入咽喉的黑刃消失无踪。他茫然地摸了摸脖子,只触到一丝残留的寒意···
“这?!”
卢孝舟跟跪著站稳,下意识去摸后背一一那满背的寒意骤然消失,只有破碎的衣衫证明方才的绝境並非幻觉。他布满老茧的手微微发抖,浑浊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国字脸汉子的大刀还保持著劈砍的姿势,此刻尷尬地僵在半空。他眨了眨眼睛,突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他娘的,老子...这是见鬼了?”
唯有上官静沉默而立。
她染血的白髮在风中轻扬,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著,握著龙脊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清冷的眸子静静注视著眼前年轻人,眼底泛起复杂的涟漪一一这个看似懒散的男子,方才竟轻描淡写地改写了生死。
远处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那些黑袍术士如同破败的人偶,接二连三地砸进民居院落,溅起漫天尘埃。而更远的山道上,柳的身影正在急速后退八道带著浓重血腥味的黑烟,正朝著柳的方向匯聚而去,这是方才十二名黑袍术士中的倖存者一余下四人,被黑色气刃击中要害,此刻要么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要么已经身死魂灭。
村口石牌坊下,那残缺左耳的男子双臂还保持著上举的姿势,嘴唇微张,似乎仍在吟诵未完的咒文。
突然—
“嘴”的一声轻响。
一道纤细的血线在他脖颈间无声浮现。他的表情凝固在虔诚与狂热之间,瞳孔还倒映著未完成的血色大阵。下一刻,头颅突然冲天而起,断裂的颈腔中,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
剎那间,血雨倾盆!
滚烫的血浆泼洒在周围跪拜的村民脸上。几个跪在前排的老者被淋得满头满脸,浑浊的眼中映出漫天血珠一一那些原本正在半空匯聚成阵纹的血水,此刻化作猩红雾靄,在夕阳下缓缓消融。
“咚。”
头颅落地,在青石板上滚了几圈。那张扭曲的面孔恰好朝向人群,无神的眼晴还圆睁著,仿佛到死都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死寂。
一个抱著婴孩的妇人最先颤抖起来。她低头看著怀中孩子强裸上溅到的血点,又望向祭坛前那排被割喉,搅碎心臟的男女老少一一那些苍白的脸上还凝固著麻木的神情。
“啊......啊啊啊——!”
悽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这声惨叫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种无形的锁。麻木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拼命擦拭脸上的血跡,有人跪地呕吐,更多人发疯似的扑向前排已经死的小小户体。
“我的儿啊!”一个汉子抱起冰冷的孩童,额头抵著孩子青紫的小脸,浑身抖得像筛糠,
有人疯狂擦拭脸上的血跡,有人抱著亲人户体豪陶大哭,更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村外的雾瘴树林一一仿佛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就能当一切从未发生。
原先笼罩全村的诡异氛围消散,余下只剩悲慟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远处的山道上,柳的身影僵立在原地。
那张总是著轻洮笑意的俊脸此刻阴沉如水,狭长的凤眼中再不见半点戏謔,只剩深深的忌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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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著村口那道靛青身影,指节捏得发白一一替命玉佩的碎片正从指缝间籟掉落,在黄土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这可是作为星官才会被赠予的『替命玉』,想到自己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他的心几乎在滴血!
而张悬与他遥相望去,他笑著醉了一口道:“若不是巫蛊教巫祭提醒,还真中了你们的圈套!”
柳轻声复述:“巫祭...提醒?!”
张悬警了一眼在地上微微抽搐的一名天门修士:“怎么好列也是你们的人,不救上一救?”
柳像是没听见一般,对张悬道:“我记住你了!”
说罢,柳突然转身,没有任何试探,黑色衣袖翻卷间,整个人已化作一道模糊残影,朝著远山疾掠而去。
八道烟雾亦隨著柳离开的方向,遁离此地!
张悬依然保持著负手而立的姿態,直到那道黑影彻底消失在山嵐之中。
“咳”
乾咳一声,袖中的手掌微微颤抖,灵力枯竭的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方才那招“五行化生轮”几乎抽空了气海,此刻丹田內沉寂如死潭,连最基本的周天循环都难以维持。
就目前来说,“神道九式-五行化生轮”算是他十一品境界能够负担的最强术式!
先前与巫祭一战,灵力消耗近半,张悬为了稳妥,在来的路上不断用灵石补充,也得益於他无灵根的天赋,吸收灵力比一般修士快了一倍,才堪堪將灵力补满!
臀了眼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红光的属性栏:
【张悬·十一品巔峰】
【状態:蛰伏(28天)】
【气血:100/100(充盈)】
【精气:87/100(丰沛)】
【灵力:1/100(乾涸)】
【战力:500匹】
“好险..”
方才在村口,其实张悬已经来了一阵子了,只不过他並未急著介入,而是通过【幽烛玄瞳】观察了一阵...—
【幽烛玄瞳】给出柳的信息让张悬不得不见面便使出“五行化生轮”。
谁能想到,那看似轻挑的年轻天门修士,战力竟然高达2850匹!
在筑基境,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存在了。
张悬余光扫过身旁摇摇欲坠的上官静。女子苍白的脸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红,龙脊剑插在地面勉强支撑著身体一一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若是柳再多留片刻,或是那群黑袍人中有个胆大的回头试探,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张悬只得燃烧精气施展乱星落遁离此地,至於缉妖司眾人,怕是要自求多福了!
他隨手挽了个剑,斩妖剑归鞘时发出清越的錚鸣。
山风掠过林梢,捲起几片染血的落叶。
上官静亦將龙脊剑归鞘,剑身与剑鞘相合时发出“”的一声清响。
她强撑著挺直脊背,朝张悬郑重拱手,声音虽沙哑却字字清晰:“在下缉妖司古剎禪分部千户上官静,谢恩人救命之恩。”
她身后的卢孝舟、孟建德等人也齐齐行礼,甲胃碰撞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张悬摆了摆手:“都是同袍,不必客套。”
听到张悬说“同袍”,孟建德脸上露出好奇:“恩人也是我缉妖司中人?”
张悬点头,他抬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此地不宜久留,边走边说。”
上官静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乾坤壶,手拂过壶身,一只长喙信使当即衝出,在她肩头落定。
“我们这边中了埋伏,不过现在危机解除了,击杀四名天门修士,派人过来善后吧!”
简单说了几句后,长喙信使便疾衝上云端,消失不见,
之后,几人將地上两具袍泽尸体做了简单处理,由伤势最轻的李烈和卢孝舟將尸体背负,几人准备离开。
见张悬望来,上官静解释道:“巫蛊教善炼尸,不能让同袍尸体落在他们手中。”
张悬微微点头,先前巫蛊教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大半能力都在操控尸体上,若是让他们知道此地有两具修土户体,绝对会过来掘墓炼户。
一行人沿著山道往古剎禪方向疾行。
张悬走在最前,靛青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孟建德最是热络,才走了几步便凑到张悬身边问道:“恩人贵姓?”
“千户徐。”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刚从中原过来,听从郡主调令,准备找陆镇抚使述职。”
他这话让眾人都是一愣·
“徐大人,您口中的郡主,可是...南戊郡主?”卢孝舟有些磕磕巴巴追问。
张悬点头:“自然是南戊郡主,怎么,咱们这还有其他郡主么?”
几人心头都是一震,我的乖乖,竟是被郡主亲自委派而来,这位徐徐大人,怕是不一般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要是一般的千户,能顷刻间破阵救人?
卢孝舟连忙摆手:“不是,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他娘的,能被郡主垂青从中原徵召而来的徐千户,这是他们能凑在一起閒聊的人物么?
路上,张悬简单说了古剎禪被巫蛊教袭击之事。
眾人脸上都带著劫后余生的惊悸,
甚至连最为冷静的上官静都为之动容!
李仲鸣不自觉地摸著完好无损的咽喉一一谁能想到势同水火的天门与巫蛊教会突然联手?
若非这位“徐千户”及时赶到,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在生死与的边缘挣扎了一回,眾人都是疲惫至极,再加上折损了两位同袍,一路上眾人都未说什么,大多时间都是闷头赶路。
等回到古剎禪时,夜已经深了。
张悬在缉妖司府衙见到了徐方银等人,季安寧第一个跑上前从张悬手中把斩妖剑接了过去:“大人,缉妖司的人邀请我们暂住在府衙。”
张悬微微点头,朝上官静拱手:“那就叻扰了!”
上官静一边安排人將两位同袍户体安葬,一边对张悬拱手:“应该的,待我先为两位袍泽举办完葬礼,再来拜访大人。”
说罢,上官静便转身离开.
待缉妖司眾人离开,张悬隨著一位士卒来到客房,徐方银倚在门口对张悬道:“老徐,咱们有必要掺和进来么?”
徐方银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还未正式述职,按理来说並不算南疆缉妖司的人。
就今天这个事,巫蛊教与天门都参与其中,麻烦不小,他们没必要参合进来。
“南疆形势诡,我们初来乍到,很多內幕都不知道,若是不想不明不白著了道,”昏暗的庭院中,张悬目光深沉:最好能有个信得过的朋友领路—”
“帮人,便是帮自己!”
徐方银脸上掛著挪输的表情:“老徐,你选的这位信得过的朋友,不会是上官静吧?”
见张悬看来,徐方银笑道:“那发色,那容貌,可与某位被你斩杀的『故人』有六七成相似虽说咱们也是逼不得已,但这事若是让上官静知晓,多少还是有点膈应。”
徐方银口中的故人,自然是『白虎將星”上官凌了。
张悬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別想些有的没的,明早与上官静他们碰面后,跟我去趟黑水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