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这么当组长的。”
  “只要我们都不出差错，就能顺利完成老板的想法。”
  “你卷你妈呢。怎么可能不出差错？”
  “老板的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不是，要我们舍家舍业，有奖金吗？有什么好的待遇吗？”
  “杜威组长，別忘了！你也是牛马，你也是奴隶！”
  杜威坐在会议室里，望著自己的组员们气冲冲地离开。
  他悠悠嘆了口气。
  一名还没有走的女组员站起身。
  “组长，其实我明白你的难处。”
  她诚恳地看著杜威。
  “如果这一次我们项目组拿不出老板想要的成绩，我们就会解散。但是，老板想要的成绩太离谱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不试试，怎么可以说不呢。”
  杜威拿起自己辛苦敲定的计划书，上面规定了每个人的目標、完成量……在加班的情况下，只要每个人发挥出色的水平，稍微往上够一够，大家配合就可以完成。
  “组长，你这个想法……確实很容易让人恼火。”
  “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我们才没办法做到。”
  “也许在別的地方，大家会想更努力一点……但在这个地方，工作就只是工作。”
  当时杜威能理解组员的话。
  毕竟只是一份工作，做不到了可以换一家做，大家没必要那么努力。
  再者说，老板的目標之所以完不成，就是因为老板的目標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完成。
  这些杜威都懂。
  可为什么不试试呢？
  有机会创造奇蹟的。
  但是——
  “你被开除了。”
  最先开除的人，是杜威。
  人事感慨地对杜威说道：
  “你就是认不清，什么是態度，什么是实绩。”
  之后杜威得知，老板在开除杜威的第三天就换了目標。
  就算大家当时按照杜威的计划做事，也不过是无用功。
  新来空降的组长很会给老板提供情绪价值，大家很欢迎这位新组长。
  我错了吗？
  我应该怎么做？
  杜威迷茫地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然后他接触到了名为《卡斯帕》的游戏。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能不能做成一件事呢？”
  抱著半吊子的想法，杜威开始学习如何给游戏汉化。
  於是，杜威一个人完成了《卡斯帕》的汉化。
  於是，杜威答应了游戏製作人的请求。
  於是，杜威来到了这个世界，凭藉他对游戏的了解，他再次制定了计划。
  “噠噠噠。”
  杜威操作键盘，用等级八十级的角色，轻鬆斩杀了魔熊，得到了魔熊掉落的关键道具。
  “你看，游戏就是看等级的。”
  “没有哪个游戏，能允许玩家越几十级完成任务。”
  “现实也不允许。”
  “因为这不合理。”
  杜威耳边传来了窃窃私语。
  “放弃吧。”
  “等准备充分再来就好了。”
  事实就是这样。
  假若他能在新手村摸索情况，通过他对游戏的了解飞快提升等级，得到相对应的道具和装备。
  等他来到王城时，根本不需要冒充勇者！
  见到杜威沉默不语后，说话者还以为杜威是因为无法反驳所以无话可说。
  噠噠。
  杜威突然停止了敲键盘。
  “你说的没错。”
  “但在我练级的时候，会有更多人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我的敌人。”
  他苦涩地笑了笑。
  “你看，这並没有什么区別。”
  你越强，你的敌人也就越多越强。
  看似安逸的道路，最终通往失败的结局。
  最后世界就会变得荒芜，且残酷。
  “我选择更艰难的小路，是为了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你……”
  那个声音很惊讶杜威並没有被魅惑。
  杜威从电脑前站起来，遗憾地嘆了口气。
  “可惜，我一般玩电脑都会搭配可乐的。”
  “你就一点都不会动摇吗？”
  “抱歉啊，我是属於喜欢一个人走到黑的类型。”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告诉我！安布利在哪里？”
  电脑的屏幕突然熄灭。
  在漆黑的屏幕上，杜威看到他身后站著一名黑眸黑髮的男孩。
  相貌让杜威有些熟悉。
  杜威没来及细想，就下意识转头看去。
  身后空空如也。
  当杜威再次回过头时，电脑屏幕高亮。
  站在屏幕中的黑髮男孩沉默地伸出手，指向了左前方向。
  “谢啦。”
  杜威头也不回地向指引的方向走去。
  魔剑突兀从他的腰间出现。
  “刚才你的气息，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魔剑困惑地对杜威说道。
  “你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这是魔熊领域的干扰。”
  少顷。
  杜威的身影被浓雾遮掩，转眼便融化在了雾气中。
  ……
  另一边。
  安布利站在浓雾中，一动不动。
  年幼时的经歷一点点在雾气中成型。
  “安布利。”
  “这是你的表姐，拜丘尔。。”
  身穿华服的贵妇人安排两个女孩认识。
  “妈妈，我们长得好像呢。”
  安布利好奇地手指拜丘尔的脸。
  刚伸出手，就被母亲啪地打了下来。
  “哎呀，可不能这么指著人家哦。”
  “你们確实长得很像呢。”
  帕帕斯一族本来就是人均银髮，容貌俏丽，有著很高的相似度。
  而安布利和拜丘尔似乎都有著更纯的血脉，体现在相貌上就是有著高度返祖的特性。
  若不是两人穿的外套不同，且安布利远比拜丘尔更淘气，她还真不好分辨。
  “很快教皇大人就会请女神降下神旨意，在你们两人中挑选一人作为圣女。在此之前，拜丘尔会寄宿在我们家几天。”
  “你们都是帕帕斯一族的孩子，好好相处吧。”
  “好！”安布利举起手叫好，然后自来熟地拉起了表姐的手，“走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好玩……”
  两人欢快地向浓雾的另一边跑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幻觉，我居然无法令其退散……”
  注视两个小女孩在雾气中的背影，安布利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片刻，安布利看到森林中居然耸立著一座古老的废弃教堂，而两个孩子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教堂的门口。
  她瞪大了眼睛！
  “不行！”
  “不能进去！”
  她下意识看向天空。
  雾气之中，模糊的太阳开始被两颗黑色的球体啃食。
  这是她记忆中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教皇大人正在祈祷，向女神大人提供这一次的圣女名单。
  安布利拿起圣杖，几次想要释放力量轰掉这座明显是陷阱的建筑。
  但无往不利的圣光，却始终没有出现。
  安布利並没有发现，她的身形越来越小，直至与年幼的自己相互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