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练气九层,长老讲道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0-22 18:46 字数:4251
第157章 练气九层,长老讲道
半月之后。
石室內,陈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气息,从他体內轰然勃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难以遏制的法力暴走。
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练气九层!
成了!
陈渊缓缓睁开双眼,一道蕴含著三种色泽的精光一闪即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內的真元总量,至少暴涨了三成。
而真元的质量,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真元是溪流,那么现在,便是奔涌的江河。
更重要的是,他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他伸出右手,心念微动。
一缕真元透体而出,先是化作一团流动的水球,隨即又凝聚成一柄锋锐无匹的金色小剑,最后,又化作一面厚重的土黄色盾牌。
三种变化,隨心所欲,毫无凝滯。
这便是三灵根带来的好处。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发出一阵里啪啦的爆响。
龙煞霸体在土元之力的滋养下,也愈发强横。
如今的他,单凭肉身之力,恐怕就能轻易撕碎寻常的练气九层修士。
“李飞”这个身份的实力,也该隨之提升到练气八层了。
过快的提升,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窥探。
他正准备继续稳固修为,腰间的令牌,却忽然震动起来。
是杜锋的传讯。
陈渊收敛气息,將修为波动压制在刚刚突破练气八层的样子,这才撤去禁制,打开了石门。
“李飞,出来,统领有令。”
门外,依旧是那名亲信。
陈渊跟著他,来到了杜锋的石殿。
杜锋看起来心情不错,正用一块兽皮,擦拭著一柄巨大的斩马刀。
“伤养好了?”
他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托大人洪福,已无大碍,修为还有了些许精进。”
陈渊恭敬地回答,恰到好处地展露出一丝练气八层的气息。
“嗯。”
杜锋终於抬起头,独眼在他身上扫了扫,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没让老子失望。”
“叫你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
杜锋的脸上,露出一种混杂著狂热与敬畏的神情。
“三日后,宗门內门负责勘验弟子的刘长青刘长老,会亲临我黑风要塞,开坛讲法,阐述筑基关隘!”
筑基长老?
陈渊心中一动。
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初在招募点,用铜镜勘验他的,正是这位刘长老。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杜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刘长老乃是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对筑基之道的理解,远非我等所能想像。他的一句话,或许就能让我们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到时候,要塞內所有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士,都必须到场聆听,不得有误!”
杜锋的独眼里,射出灼人的光芒。
“你小子运气好,刚当上斥候队长,就碰上这种好事。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別在长老面前丟了我西营的脸!”
“属下明白!”
陈渊躬身应是,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这確实是机缘。
他对筑基的理解,大多来自太乙仙府的传承,那毕竟是上古的法门,与当今的修仙界,必然存在差异。
能听一位当世的筑基修士讲法,无疑能让他触类旁通,获益匪浅。
但这同样也是风险。
那位刘长老,当初的铜镜勘验,就让他心有余悸。
如今自己修为大进,又身怀三大灵根,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好了,滚下去准备吧。”
杜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几天都给老子安分点,谁要是敢在节骨眼上闹事,老子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是!”
陈渊退出石殿,面色如常,內心却已是警铃大作。
这场讲法,他非去不可。
但去了,就等於將自己再次暴露在一位筑基修士的眼皮底下。
他抬头看了看黑风要塞上空,那灰濛濛的天空。
前路,似乎永远都铺满了荆棘与陷阱。
三日后,黑风要塞中央的巨大演武场上,人头赞动。
近千名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土,匯聚於此,按照各自的阵营,涇渭分明地站立著。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又兴奋的气氛。
陈渊混在西营的队伍里,站在杜锋身后不远处,低著头,將自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看起来就像一个最不起眼的普通修土。
他的心神,却高度戒备。
那位刘长老,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他必须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杜锋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那只独眼里,闪烁著难以抑制的渴望。
他的修为,已经停留在练气大圆满多年,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这次讲法,对他而言,或许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最后契机。
突然,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浩瀚如山岳,却又温润如春风的气息,从天而降。
一名身穿灰色道袍,面容清瘤,鬚髮皆白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之上。
正是刘长青,刘长老。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渺小。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条奔流的大河。
那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都坐吧。”
刘长老的声音,平淡温和,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眾人纷纷依言盘膝坐下。
“今日召尔等前来,不为他事,只为『筑基”二字。”
刘长老目光扫过全场,缓缓开口。
“尔等皆是我黄沙宗的栋樑,是与沧溟域那群偽君子廝杀的勇士。宗门,不希望你们枉死在突破的关隘上。”
他的话,没有高深的理论,全是朴实的大白话。
“筑基三关,精、气、神。”
“精,为肉身之本。肉身不强,承载不了筑基时的天地灵气冲刷,轻则经脉寸断,重则当场爆体而亡。故而,所有体修法门,炼体丹药,都不可或缺。”
“气,为真元之基。真元不纯,道基不稳。尔等在练气期,切不可贪图捷径,修炼那些驳杂的功法,否则,筑基之时,真元衝突,走火入魔,神仙难救。”
“神,为神魂之根。神魂不固,则意念不坚。筑基之时,心魔丛生,幻象环伺,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活尸。”
刘长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敲在眾人的心坎上。
许多人听得冷汗直流,显然是想到了自己修炼上的隱患。
陈渊也在认真地听著。
这些道理,他大多都懂,但由一位筑基修士亲口说出,再与太乙仙府的传承相互印证,让他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至於道基,亦有三六九等。”
刘长老话锋一转。
“以自身法力,强行凝聚,是为人道筑基。此法最次,潜力有限,日后金丹无望。”
“引地脉煞气,或借外物灵机,是为地道筑基。此法为中,若有机缘,或可一窥金丹大道。”
“我黄沙宗的《黄沙镇狱功》,便是上乘的筑基法门。”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傲然。
“至於那传说中的天道筑基—呵呵。”
刘长老忽然轻笑一声,笑声中带著几分不屑与告诫。
“引大道法则入体,铸无上道基。听起来,確实诱人。”
“但自古以来,又有几人成功?那不过是上古大能,为那些不自量力的蠢材,设下的一个陷阱罢了。”
“老夫奉劝尔等,莫要好高远,脚踏实地,才是正途。”
此言一出,场下不少眼神闪烁的年轻修士,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陈渊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陷阱?
他想起了仙府府灵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或许,刘长老说的,才是真相。
天道筑基,根本就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
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在他心神激盪之际,刘长老又开始讲解起“道之真意”。
“何为真意?”
“不是让你去理解风,理解雨,理解金铁,理解厚土。”
“大道无情,它就在那里,你理解与否,它都不增不减。”
“所谓真意,是在你理解的基础上,將你自己的意志,你的道,你的魂,烙印在这一缕法则之上!”
“让它,从天地之物,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风,可以是轻柔的,也可以是狂暴的。金,可以是坚固的,也可以是锋利的。你所烙印的意志,决定了你未来大道的方向!”
轰!
陈渊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烙印自己的意志!
他识海中的那柄金色小剑,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喻鸣。
他瞬间明白了。
他之前领悟的金道真意雏形,只是单纯地感受到了“金”的锋锐与坚凝,那只是在“模仿”天地间的金之法则。
而真正的道之真意,是要在这份锋锐与坚凝之上,烙上属於他陈渊的意志!
是杀伐?是守护?是无物不破?还是一往无前?
这一刻,他对於道的理解,豁然开朗,瞬间跨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
仅仅这一句话,便不虚此行!
讲法,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刘长老停下来时,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其中,意犹未尽。
“今日,便到此为止。”
刘长老缓缓起身,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那平淡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或兴奋,或迷茫,或沉思的脸庞。
当他的目光,经过陈渊所在的方向时,似乎没有丝毫停留。
陈渊心中,刚刚鬆了一口气。
“老夫今日兴致不错。”
刘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愿择几位可造之材,单独点拨一二,也算为我宗门,尽一份心力。”
话音刚落,全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演武场上,剎那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高台之上那道清的身影上,眼神里充满了灼热的期盼。
筑基长老的单独点拨!
这等机缘,足以让一名修土少走数十年弯路,甚至可能直接关係到未来能否成功筑基杜锋的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刘长老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
终於,他抬起手,指向了西营队伍的最前方。
“杜锋。”
被点到名字的瞬间,杜锋那壮硕的身躯猛地一颤,独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弟子在!”
他几乎是吼著应答,声音都变了调。
“你根基扎实,煞气凝练,距离筑基,只差一个契机。”
刘长老屈指一弹,一枚古朴的玉牌,便精准地飞到了杜锋手中。
“三日后,持此牌来寻我。”
“多谢长老!多谢长老栽培!”
杜锋激动得满脸通红,对著高台,拜了下去。
周围,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
陈渊的心,却往下沉了半分。
杜锋得了如此机缘,日后若是成功筑基,自己在他手下,只怕会更难出头。
紧接著,刘长老又陆续点了几名在各营中表现出眾的练气九层修士,都赐下了信物。
演武场上的气氛,也从最初的期待,渐渐变为失落。
眼看点拨就要结束,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时。
刘长老却忽然再次开口,声音传遍全场。
“老夫最后,问尔等一个问题。”
“修行之路,本就是掠夺之路。掠天地之灵气,夺他人之机缘,踩著累累白骨,方能登临绝顶。”
“那么,敢问尔等,这世间万物,有何物,是万万掠夺不得的?”
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一时间,场中议论纷纷。
“是同门之谊,不可掠夺!”
一名修士高声回答。
刘长老摇了摇头。
“是宗门之秘,不可掠夺!”
又有人喊道。
刘长老依旧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失望。
各种答案层出不穷,却无一能让他满意。
陈渊垂著头,心中一片清明。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考验心性的陷阱。
任何看似“正確”的答案,都会落入俗套。
就在此时,刚刚得到机缘的杜锋,向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启稟长老!”
“弟子以为,不可掠夺之物,是自己消化不了的机缘!”
“蛇吞象,唯有死路一条!”
他的回答,充满了血淋淋的现实与残酷,极其符合他这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梟雄心性。
刘长老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讚许。
“不错的答案。至少,比那些陈词滥调要好。”
“为將者,当有此觉悟。”
他话锋一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晴,竟直直地,落在了陈渊身上。
“你,那个新任的斥候队长,李飞。”
“鬼哭坳一战,你斩將夺旗,很是不错。”
“你一直不说话,是想不出答案,还是不屑於回答?”
刷!
顷刻间,全场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陈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