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姚萇到访
作者:火腿滚豆花      更新:2025-10-16 22:12      字数:2293
  第153章 姚萇到访
  乞伏国仁叛逃、太子遭斥责、城门校尉杜辉被杀..:..一连串事件几乎在一夜间发生。
  消息尚未传开,否则今日权翼、赵瑜、竇冲、毛盛一帮文武臣僚不可能有閒暇造访梁府。
  杨定前来质询,多半也是受太子指派,
  此等机密知情者寥寥,有机会泄密者更少,严查之下想来不难查明真相。
  他和太子没什么过节,等事情明了,入太子宫当面说清就行。
  倒是乞伏国仁这一逃,陇西局势恶化难以避免,还不知符坚会如何应对。
  梁府的热闹仍在继续。
  隨著南征归来半月,梁广在淮南所立功劳逐渐为长安朝野所知。
  汝阳县援护天子乘舆一事,也在公卿贵戚之间传开。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梁氏新郎君,即將成为朝堂之上的新贵人物。
  虎责中郎將如此重要的职务落到他头上,足以证明天子对他的宠信。
  以弱冠之龄典掌宫禁宿卫,本就是一件令人咋舌之事,更论他既非宗室又非外戚。
  趁此机会多多结交示好,总归没有坏处。
  当日一眾宾客,在下午时相继告辞离去,
  梁广本以为今日的接待工作到此为止,不想姚、姚兴父子,赶在梁府闭门之前赶到。
  姚兵败夷陵,回到长安就被贬作鹰扬將军。
  南征前,坚特地普升他为龙骤將军,品秩第四,乃是眾多杂號將军里品秩最高的儿个,与征虏、辅国、冠车並列。
  位序上归属杂號,品秩上等同於八安、四平一类的重號將军。
  自符坚登基,龙將军之號基本不外授,因为这是他发动政变之前,所受封的戎號武职,意义非同一般。
  姚拜龙將军、都督益、梁二州诸军事,结果与杨壁、李柔图谋江陵不成,反倒大败於桓冲之手。
  没把他一擼到底,已经是符坚顾念旧情。
  得知他贬为鹰扬將军,梁广心里有些古怪。
  好巧不巧,上一位鹰扬將军,正是梁闰。
  姚与几位梁氏长君只是泛泛之交,可人家父子登门道贺,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梁成、梁云亲自出面接待,梁云陪坐一会便告罪回北宅歇息。
  寒暄中,梁广得知姚兴即將出任羽林郎將一职,与他同掌禁兵,同在光禄勛辖下任职。
  姚兴自嘲自己爭夺虎责中郎將失败,退而求其次出任羽林郎將。
  二者虽没有直接隶属关係,但职权上以虎中郎將为主。
  姚氏父子並未久留,一番客套便告辞离去。
  梁广和梁成、梁业礼送出府。
  “姚氏乃西羌首领,自从当年爭夺关中失败,便和诸氏结下仇怨。
  姚此人貌忠实奸、心性凉薄狠毒,极擅隱忍藏拙,今日虽遭贬,可他毕竟是老羌之首,陛下不可能弃之不用。
  只要稍有机会,此人必会趁势而起。
  你二人今后定要留意此人!”
  梁成目送姚父子骑马走远,沉著脸说道。
  梁业拱手应诺,梁广笑道:“姚氏虽是羌酋,却也代表不了整个西羌部族。
  姚氏与诸氏矛盾,不应等同于氏羌二族矛盾。
  两族共居多年,相互通婚联姻,若能把姚氏剥离开,相信两族关係会融洽许多。”
  梁成颇觉意外:“这番话,你从何处听来?”
  梁业也惊讶地看著他。
  “大伯父见笑,是小侄自己思考所得。”
  梁成不住点头:“我族子弟,论年纪你最幼,论见识却属你最广博!
  方才所言,倒也不失为一条治羌思路。
  只是,姚氏势大,在西羌部族颇具影响力。
  否则,陛下也不可能容忍他酿成夷陵、襄阳惨败。”
  梁广也有些晞嘘,这也是秦內部矛盾的一个缩影。
  诸如姚之流,既不能不用,又不能不防。
  问题在於,姚及姚氏,与符秦並不是正常的君臣关係。
  司马氏好岁是江东士族共主,建康政权维繫的也是全体士族利益。
  在这条基本法则之下,试图通过士族內部变革取代司马氏十分困难,需要时间来积蓄势能。
  王敦、苏峻、桓温便是这条路上的失败者。
  而南渡以来的所有变革失败,都在为最后的改朝换代做积累,等待一位真正的天命之人出现。
  姚却不一样。
  羌酋姚氏只算是符秦的独立合伙人,秦做大做强,姚氏也能从中汲取好处,自然会安分守己。
  一旦集团暴雷出现危机,姚氏可以立马抽资走人,然后自谋发展对老东家反戈一击。
  鑑於氏羌二族紧密关係,姚氏若反,等同於內部分裂,一旦做大,就连诸多低民也会形成观望態势。
  羌酋可以归属老氏,氏酋也可以归属老羌。
  对於符秦而言,这或许才是致命一击。
  梁成最后对二人叮嘱道:“对待姚、姚氏,敬而远之便可,莫要轻易得罪,却也不能与其苟且合流。
  西羌或许可以收服,而姚氏绝不可能归心!”
  “谨遵大伯父(阿父)教诲!”二人应诺。
  以梁成之温厚,也对姚氏保持高度警惕,足见在诸氏宗族眼中,姚氏就是一头养不熟的豺狼。
  “大伯父,方才太子左卫率杨定到访,向我告知.....
  乞伏国仁叛逃一事关係重大,让梁成知道也能提早做好准备。
  “此事若是从梁府泄露,陛下必然震怒!”
  梁成再怎么沉稳,乍听此事也大吃一惊。
  梁业也有些惊慌:“可当日议事,唯有阿父和叔父两位尊长,以及我等同辈兄弟五人在场,不可能有外人获悉!”
  梁成脸色难看:“先回府,晚间召集诸子弟前来商议!”
  谁能想到,不等梁氏內部自查,御史中丞苏膺傍晚时再度登门。
  这一次,苏膺公服束冠,佩剑执印,率领御史台兵卒和身穿彩绣衣的绣衣武士而来。
  苏膺身为御史台主,同时还兼任京兆绣衣使者。
  响午登门时,苏膺是以梁氏友人,同僚、长辈身份前来,笑容满面一团和气傍晚再来,却是不假辞色满面严厉。
  当著梁广、梁成一眾梁氏郎君面,绣衣武士抓走了梁煒。
  苏膺告知眾人,已经查明,是梁煒在四日前,在酒肆与友人聚会时,泄露陇西乞伏部机密消息。
  苏膺亲自上门,一定掌握人证物证,梁煒百般哭豪抵赖也无用,绣衣武士直接將其拖走。
  梁成没有阻拦,只是连夜更换公服入宫求见。
  只可惜吃了闭门羹,坚並不愿在此时见他。
  梁广本以为是一桩悬案,不想泄密人还真就出在梁府。
  梁煒自己酒后管不住嘴,捅出个天大篓子,怨不得旁人。
  惹得陛下震怒、太子记恨,此番入狱,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梁府白天喜事盈门,傍晚就闹出绣衣武士上门抓人,一盆冷水浇灭了闔府喜悦。
  梁广自己倒是无所谓,安慰两位父伯一番,自回东宅歇息。
  梁煒这飞机搞得太大,帮不了也不想帮,宗族里少几个蠢人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