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先从塞王和河南开始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11 09:14      字数:4354
  第214章 先从塞王和河南开始
  “赵南星服毒自杀了?”
  朱由校背著手,在紫光阁后殿里来回地走。
  “回稟皇上,司礼监大刘若愚遣人火速来报,赵南星在他去宣旨前就服毒自尽。
  刘若愚还说...”
  刘良相抬头看了一眼。
  “还说什么?”
  “回稟皇上,刘若愚说,赵南星在他服毒自尽的厅堂门前掛上两盏灯笼,都点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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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掛灯笼,赵南星这是要跟朕对抗到底啊。”
  “皇上,”曹化淳走了进来,拱手长揖道:“孙师傅、真长先生、子微先生联诀上疏,为赵南星求情。”
  “求情?朕的詔书都发出去了,他们来求情?”
  曹化淳没有出声。
  朱由校没有再说什么,背著手站在窗户前。
  几位近臣什么心思,他已经明百了。
  抹不开以前同为一党的情分,但是又知道赵南星在暗地里做的事,已经触及到皇上的底线,不管怎么求情都无济於事,说不定还会触怒皇上。
  於是就耍了滑头,刘若愚奉詔都要到高邑,他们才装作刚知道此事,跑来为赵南星求情。
  事后要是世人问起来,他们完全可以双手一摊,我们求情了啊,可惜知道得太晚,鸣呼哀哉!
  臣子们都有自己的心思,这些都能理解,不可能他们都能按照自己的指挥,一丝不苟地遵行,那是机器人。
  “皇上,赵南星是老臣,名孚天下,现在自杀,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曹化淳小心地提醒道。
  “说法,什么说法,说朕逼死了他。”
  “皇上,”曹化淳慌忙跪下,“奴婢的意思不是这样。只是东林党和江南士林善於编造文字,蛊惑人心。
  朝廷不给说法,恐怕他们就会乱给说法。”
  朱由校点点头:“大伴说的对。有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就会被別人占领了去。
  下詔,就说是几起大案涉及到赵南星,在接受调查前,他不愿受刀笔小吏逼辱,愤然自杀。
  不赐諡號。他此前被流配代州,赦免回乡,无封赠,白身而已,就这样。
  他想清白死,那就以白身死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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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案涉及赵家,到此为止。
  再传密詔给文化厅和新明通讯社,有些事要摆明了说,不能因为人死了反而不敢说了没有什么为死者讳,我们要给歷史真相,要给黎民百姓真相。”
  果真是我们知道的天启皇帝,不讲情面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不过没有牵连赵南星子嗣家人,也算给求情的几位近臣一点面子。
  “遵旨。”
  朱由校摆了摆手,就像挥走一片枯叶,赵南星的事就这样被挥走,他更关心其它的事。
  “大伴,韩怎么说?”
  “韩说,他愿意叫人交出河东盐政歷年的帐簿。只求皇上能全晋党活路。”
  “叫他不要太贪心了,能活多少人,活什么人,等河东盐政的帐簿查完,还有大同造反,晋商通敌卖国等案查完再说。
  不过朕可以向他保证,不会赶尽杀绝,会给山西士林官绅留一分血脉。”
  “皇上,韩同时还递了请辞题本。”
  “是该请辞,不过还是留在京师。南苑那么大,风景不错,在旁边多盖几座院子,还有西山,也可以修一修。
  喜欢山就去西山住,喜欢水的就在南苑住。
  从韩开始,三品以上官员,致仕后须留在京师,特例者可以移留南京。”
  “魏阁老得病住院?”
  “回稟皇上,阁老魏广微患病入住太医院京师医院,得杏林国手调治,略有好转。”
  “这就是嘛,魏先生要是致仕回了大名,哪有国手给他医治,延寿续命?”
  曹化淳和刘良相连忙奉承道:“皇上圣恩如天,体恤臣子们,臣子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朱由校摆了摆手,“韩先生和魏先生致仕,首辅和阁老,以及礼部尚书出缺,叫制置司平章局议一议,议好后呈上来。”
  “遵旨。”
  朱由校想了想,又问:“胡尚宫的侄儿出京了吗?”
  “回稟皇上,出京了,直奔洛阳。”
  “嗯,叫东厂好生盯著,確保太皇太妃的密信,送到朕的皇叔手里。”
  “遵旨。”
  “宗室藩王。
  大伴,我朝有多少位塞王?”
  朱由校关注宗室藩王不是一天两天,身为他的心腹伴当,曹化淳早就查阅过相关资料,熟记在心。
  “回皇上,我朝塞王皆是太祖皇帝所封。
  计有秦藩,乃太祖皇帝皇二子始封,建藩西安府,现任秦王乃朱谊患,万历十五年进封。
  晋藩,乃太祖皇帝皇三子始封,建藩太原府,现任晋王乃朱求桂,万历四十一年进封。
  肃藩,乃太祖皇帝皇十四子始封,初建藩平凉府,后移藩兰州府,现任肃王乃朱识,天启元年进封。
  庆藩,乃太祖皇帝皇十六子始封,建藩寧夏,现任庆王朱帅锌,万历二十三年进封。
  韩藩,乃太祖皇帝皇二十子始封,初建藩辽东开原,未就藩。至洪熙年,其子奉詔移藩平凉,现任韩王朱,万历三十九年进封。
  辽藩,乃太祖皇帝皇十五子始封,初建藩广寧,永乐年间移藩荆州府,隆庆二年,当时辽王朱宪灯因世宗皇帝国丧期,不衰不哀,被圈禁而死,辽藩出缺至今。
  沈藩,乃太祖皇帝皇二十二子始封,初建藩辽东瀋阳,后移藩潞州,现任沈王朱理尧,万历十二年进封。
  此外就是大同的代藩。”
  朱由校点点头,继续问:“河南藩王有几位?”
  “回稟皇上,分封河南的藩王有太祖皇帝皇四子始封的周藩,建藩河南开封府,现任周王朱肃漆,万历十四年进封。
  太祖皇帝皇二十三子始封唐藩,建藩南阳府,现任唐王朱硕,隆庆五年进封。
  成祖皇帝皇三子始封赵藩,建藩彰德府,现任赵王朱慈,万历四十五年进封。
  仁宗皇帝皇二子始封郑藩,建藩怀庆府,现任郑王朱载重,万历三十四年进封。
  英宗皇帝皇六子始封崇藩,建藩汝寧府,现任崇王朱由横,万历四十年进封。
  穆宗皇帝皇四子始封路藩,建藩卫辉府,现任路王朱常涝,万历四十六年进封。
  以及洛阳的福藩。”
  朱由校听得有些头晕,但好岁都记住了。
  “边塞之地,苦寒贫瘠,偏偏还封了五位藩王。原本要依为屏障,现在却成了朝廷沉重的负担。
  人口眾多,又不事生產,耗费钱粮比边军还要多。
  还有河南,中原富庶之地,却趴了七位藩王。这七位藩王,子孙兴旺,人口繁多,就像七大窝蚂趴在中州大地上,疯狂吸食血肉。
  河南再富庶,也经不起这般敲骨吸髓,一旦事变,这里就是大明最大的火药桶。”
  歷史上,几经挫折的李自成,杀入河南,打出闯王不纳粮的旗號,整个河南迅速成为他最大的兵源地,部眾迅速暴涨到数十万。
  为什么?
  就是因为河南百姓被这七位藩王加縉绅,加贪官污吏,buff叠满,盘剥得活不下去了横竖要饿死,不如跟著造反。
  “戚昌国到哪里了?”
  “回稟皇上,刚接到六百里加急陆军副都督戚昌国,率南直隶换防官兵前军,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合计马步军一万两千人,经陆路从北直隶大名府直入河南开封府。”
  “叫他按计划在开封停留一个半月,召集河南卫所兵马,进行操演,汰弱留强,全面整伤。”
  “遵旨。”
  “传詔,召秦、晋、肃、庆、韩、沈,以及周、唐、赵、郑、崇、潞、福十三藩亲王入京。”
  曹化淳心里一惊,连忙问:“皇上,以何名义詔诸藩亲王入京?”
  “代藩造反,朕要召藩王们训话,这还不够吗?”
  “遵旨。”
  “再叫宗人府,把宗室名册,皇室、诸藩宗室悉数整理清楚,合计人数,受封爵位,一一勘定。
  还有锦衣卫和东厂,把诸藩的屁股底下的醃事,都给朕仔细查清楚。”
  “遵旨!”
  曹化淳和刘良相对视一眼,看出了皇上的决心。
  皇上这是要从塞王和河南诸藩下手,解决困扰朝廷许久的宗室藩王问题。
  塞王盘踞边关要塞,这次代藩造反就是一次警示。
  餵饱他们,朝廷和地方承受不起。
  餵不饱,他们就会仗著天高皇帝远扯旗造反。
  河南诸藩,主要是藩王太多了,河南已经不堪重负,这一点从正德嘉靖年间,有识之士就屡屡提出,可几位先帝就是不听,还不停地往里面封皇子。
  原因无它,东南不能建藩,剩下的地方就河南比较肥,养得起人,先帝们都怕苦到自己皇子,却不怕苦了河南百姓。
  现在召他们进京,很有可能就回不来封地,这些人,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在地方做的坏事太多了,根本经不起锦衣卫和东厂用心去查。
  只要查到实证,皇上的脾性肯定是毫不客气地下毒手,亲王处死圈禁,该藩除国。
  除国意味看该藩的宗室子孙们,肯定不再有爵位,也不再有俸禄。
  以前是怎么样不管,天启朝的规矩就是这样!
  各藩肯甘心吗?
  曹化淳和刘良相知道他们肯定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你们又如何?
  塞王没有兵马,边军又已经被制置司整伤,掌握在制军院的手里。
  你要是胆敢有不轨之心,像代藩那样跳出来,皇上和朝廷开心的不得了,还能少支出一笔遣散和安置费用。
  河南?
  你没看到戚昌国带著一万多精锐,说是南下南直隶换防,路过河南还要搞联合操演,摆明了就是等哪位王爷不开眼,跳出来练一练?
  大同以北三百多里外的九十九泉,有一座山,叫官山,也被称为议事台。
  以前蒙古右翼各部落要联手南下抄掠大明时,一般都会在这里聚会商议,商议好各自任务和战利品分配方案,然后挥师南下,抄掠大明山西、京畿边境地区。
  现在这里成了察哈尔骑兵师师部驻地,大帐里,察哈尔骑兵师统制薛中令召集属下,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
  师参谋都参军兼教导团统领刘第一个发言。
  “现在蒙古右翼实力犹存,还能反抗王师的只有素囊台吉、那木儿台吉和卜石兔三个首领所部。
  卜石兔是名义上的土默特部大汗,不过朝廷没有依例册封他为顺义王,国朝不承认,那就是个屁!
  素囊台吉是俺答汗与三娘子的亲孙子,实力原本冠绝蒙古右翼,只是在爭夺归化城时被那木儿台吉等七十二家首领联手反对,站在卜石兔那边,双方混战多年,实力被严重削弱。
  那木儿台吉,也是俺答汗的孙子,只不过他父亲是辛爱黄台吉。
  现在那木儿台吉和卜石兔率部向北退避,主力集结於三步刺川,背靠外喀尔喀蒙古,意图与我部决战。
  素囊台吉部从云丰向西后撤,与套东鄂尔多斯济农额臣联络上,意欲联手...”
  刘向眾人介绍完情况,狠狠往下挥手,“参谋处的意见就是主力向北,在三刺川与那木儿台吉和下石兔联军决战.::”
  署理录事都参军刘之纶问:“刘参军,这个作战计划的优势在哪里?”
  “目前那木儿台吉和下石兔联军要与我军决战的意图和决心,很明显。反倒素囊台吉和鄂尔多斯的额臣,避战之心非常明显。
  既然如此,我们先打敢跟我们打的,解决背部的后患,再全力西进,占据云丰和套东。
  不管是打败还是逼降素囊台吉和额臣,蒙古右翼主力,都被我们歼灭,皇上交代我们的任务,告以完成。”
  刘的话引起薛中令、敖鐸、南宫祁、翟礼等人的连连点头。
  薛中令是察哈尔骑兵师统制,兼第一团统领。敖鐸是副统制,兼第二团统领。
  南宫祁和翟礼分別是第三、第四团统领。
  而刘率领的教导团,是由察哈尔四部小旗、总旗和百户/副百户,以及阵亡英烈的子弟组成。
  这些少年有的在开平都司士官学校学习,有的被推荐入黄圃军校学习,都学业有成,即將结业回来。
  这次是绝佳的实战机会,被组成教导团隨军出战。
  刘又说道:“锦衣卫镇抚司蒙古局送来最新情报,林丹汗的弟弟秒图台吉,率领察哈尔八部里的苏尼特部部分残余,趁乱北上,联繫上外喀尔喀蒙古车臣部首领硕垒,以及楚禿鲁部首领朝克图台吉。
  要是我们不抓住时机,那木儿台吉和下石兔跟秒图台吉等人勾连上,那我们就跟麻烦了。”
  林丹汗和其嫡子额哲,以及其他几个庶子和兄弟子侄,死於曼陀罗山下,只有弟弟秒图台吉留在插汉脑儿海王帐看家,趁乱逃到苏尼特部,拉了一部分部眾北逃漠北。
  薛中令与敖鐸三人对视一眼,下定决心。
  “好,全师明日北上三刺川,与那木儿台吉和卜石兔联军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