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周围的议论，冷衍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导师们討论的焦点，好像……不是他？
  人群中，只有林晚晴秀眉微蹙。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依旧紧闭的通道出口。
  苏晨呢？
  这时，导师们终於注意到已经出来的冷衍等人，目光也是落在这群刚刚经歷残酷试炼的学员身上。
  郑撼山锐利的目光扫过眾人，看到他们虽然大多带伤，但精神状態尚可，微微頷首。
  这批苗子，底子確实不错，不但不止一人打破记录，而且全部通过了。
  “好了，都过来集合，宣布一下这次的成绩。”
  郑撼山的声音低沉有力，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学员们立刻收敛心神，迅速在休息区中央列队站好，气氛再次变得肃穆。
  “这成绩，肯定是冷哥第一了。”
  “是啊，我们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冷衍哥，他肯定早就到了，第一名非他莫属。”
  “那冰火双重异能，通道里的那些傢伙，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將冷衍捧到了极高的位置。
  冷衍站在队伍前列，听著周围的讚誉，脸上保持著一丝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但挺直的脊樑和微微扬起的下巴，却暴露了他內心的骄傲。
  只是他的心中，始终隱隱有些不安，这些不安全都来自於先前郑撼山等人对他漠不关心的態度。
  但二十七分钟的成绩摆在这里，他也確实是第一个通关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他目光瞥向郑撼山，等待著那份属於他的荣耀。
  郑撼山面无表情，拿起一份电子名单。
  “考核排名，由后往前公布。”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伴隨著相应的通关时间。
  每念到一个名字，人群中就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或嘆息。
  石磊的名字被念到时，不少人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著惊嘆。
  將近四十分钟，几乎无伤，这份防御力確实可怕。
  “……第三名，林晚晴。”
  郑撼山的声音清晰传来。
  “用时，二十九分三十七秒。”
  林晚晴黛眉一蹙，这个成绩倒是早在意料之中，和她自己计算的差不多。
  但是，她是第三？她通关的时候，只看到冷衍啊，她不应该是第二么？
  人群中同样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譁然。
  “第三名？”
  “林晚晴第二个通关的，却是第三名？”
  站在队伍中段的金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在他拿第四的时候他就很疑惑了，他不应该是第三么？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第三个衝出通道的。
  当时通道外等待的，只有冷衍和林晚晴两个人。
  按照这个顺序，不应该是冷衍第一，林晚晴第二？他第三么？
  怎么林晚晴成了第三？
  那第二名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冷衍，又带著同样的疑惑看向了郑撼山。
  冷衍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復镇定，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郑撼山似乎没有理会眾人的疑惑，继续宣布。
  “第二名，冷衍。”
  “用时，二十七分零三秒。”
  “哗！”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不禁大变！
  冷衍二十七分钟通关，才第二？
  这怎么可能？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冷衍破纪录了还是第二？”
  “那第一是谁？难道有人比他还快？”
  “不可能吧！我们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有人比冷衍快啊！”
  冷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猛地抬起头，紧紧盯著郑撼山，声音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怎么可能？老师没有弄错吗？这次考核的奖励对我至关重要，我……”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他对这个结果表示质疑，他需要那个第一。
  郑撼山眼神锐利地看向冷衍，语气斩钉截铁。
  “没有弄错。”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眾人心上。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
  “第一名通关的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林晚晴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苏晨。”
  这两个字落下，整个休息区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时间都被冻结了。
  苏晨？
  哪个苏晨？
  是那个来自曙光城的苏晨？前面赵峰託付第一的那个苏晨？
  他怎么可能是第一？
  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譁然！
  “开玩笑的吧？苏晨第一？”
  “他所来的曙光城就是小城一座，怎么可能比冷衍还快？”
  “而且时间呢？为什么没有通关时间？”
  质疑声、惊呼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唯有两个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恢復了平静。
  林晚晴秀眉先是紧蹙，隨即缓缓舒展，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瞭然。
  果然是他。
  她就觉得奇怪，以苏晨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出来。
  原来，他不是慢，而是……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站在队伍后方的赵峰，同样是先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他就知道，晨哥这种变態，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武道四境……那可是武道四境啊，同时还拥有艺境四阶，在场真的有人能跟苏晨的天赋比吗？
  “我不服！”
  一声怒吼打断了眾人的议论。
  冷衍双目赤红，死死盯著郑撼山，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扭曲。
  “我要看记录，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打破了记录，却屈居第二。
  而那个被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苏晨，竟然是第一？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对！我们要看记录！”
  “不看记录，我们不信！”
  郑撼山和旁边的老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老李轻轻嘆了口气，走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带著一丝警告。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郑撼山也沉声道：“看了记录，你们可別后悔。”
  “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