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现在纠察队已经把她们俩都带走了！说是她们蓄意投毒，谋害军属，影响极其恶劣，要……要立案调查！”
  周建军说完，整个人都瘫了，声音里带著哭腔：“姑父！您快想想办法啊！暖暖她……她不能有事啊！她要是出事了，我……我也完了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周建军的脸上！
  王建国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赤红，指著周建军的鼻子破口大骂！
  “混帐东西！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一脚踹开周建军，又狠狠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整个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还有刘丽华那个败家娘们！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老子千叮嚀万嘱咐，让她们最近都给老子夹著尾巴做人，不要去招惹楚家！不要去招惹那个叶念安！”
  “她们倒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还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害人！还是在军属大院里，当著那么多人的面！”
  “她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王建国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婆娘！
  还有那么个自作聪明的刘暖暖！
  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姑父……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周建军捂著火辣辣的脸，嚇得瑟瑟发抖。
  “怎么办？”
  王建国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愤怒过后，是无边的寒意和恐惧。
  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属口角了。
  投毒、嫁祸、谋害军属和孩子……
  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让刘暖暖和刘丽华在牢里待上个十年八年！
  而他王建国，和周建军，作为她们的丈夫，一个“治家不严”、“思想教育失职”的帽子是绝对跑不掉了！
  以楚振远跟楚衍的脾气，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仕途……全完了！
  不！
  不行！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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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筹谋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能因为两个蠢女人，就毁於一旦！
  电光火石间，王建国那双因为愤怒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独属於政客的阴狠和决绝！
  他死死地盯著周建军，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周建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把我们自己，摘乾净！”
  “从现在开始，她们做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半点关係！是她们自己利慾薰心，嫉妒成性，咎由自取！”
  “我们，也是受害者！是被她们蒙蔽了的可怜人！”
  “姑父，这……这能行吗？”
  周建军有些犹豫。
  “不行也得行！”
  王建国厉声道：“纠察队很快就会来找我们问话，到时候，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记住，摆出你最无辜、最痛心、最被矇骗的姿態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自己！至於她们……”
  王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捨弃。
  “……就让她们，自生自灭吧！”
  周建军看著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姑父，心里打了个寒颤，但也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这一次，敲门声沉稳而有力。
  “王政委，纠察队例行问话，请您配合。”
  来了！
  王建国和周建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恐惧。
  ……
  与此同时，74师医疗院。
  两声悽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让整个医疗院都为之震动。
  “啊——！我的脸！我的脸！”
  “好痒！好疼啊！杀了我们吧！！”
  刘丽华和刘暖暖像两条疯狗一样，被死死地按在病床上，疯狂地挣扎扭动。
  她们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布满了恐怖的、深红色的疹子，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微微肿胀。
  剧烈的瘙痒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让她们尊严尽失，只想用指甲狠狠地抓挠，恨不得把那层皮都撕下来。
  “快！按住她们！绝对不能让她们抓！”
  医疗院的老军医满头大汗，指挥著几个护士，脸上满是凝重。
  “这是典型的植物性接触皮炎，毒性很烈！快，去调配解毒膏！用凉水给她们冷敷，先物理降温止痒！”
  医疗院的医生们虽然心中鄙夷这两个毒妇，但出於医生的天职，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忙活了一整夜。
  在强效的解毒膏和镇定剂的作用下，那股撕心裂肺的瘙痒终於在后半夜渐渐平息了。
  然而，毒是解了，可她们的脸……
  却因为王桂之前那顿劈头盖脸的暴揍，加上她们自己发疯般地又抓又挠，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个猪头不说，上面更是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血的抓痕。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刘暖暖从昏睡中醒来，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但那要命的瘙痒总算是消失了。
  她心中一松，下意识地便想看看自己的情况。
  “镜子……快给我拿镜子来！”
  她声音沙哑地嘶吼道。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是平日里被刘暖暖呼来喝去、没少受欺负的那个。
  她听到吩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动作倒是很麻利，很快就找来了一面小镜子。
  “刘护士，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小护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昨天您和您姑姑被王桂嫂子打得可不轻，自己又……唉……”
  刘暖暖没听出她话里的幸灾乐祸，一把抢过镜子，迫不及待地照向自己的脸。
  下一秒。
  “啊——！！！”
  一声比昨天更加悽厉、更加绝望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病房！
  镜子里的人是谁？！
  那张脸肿得像发麵馒头，上面青紫交加，布满了骯脏的血痂和深深的划痕！
  那道道血痕狰狞交错，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趴在脸上，皮肉外翻，没有一寸好皮！
  这哪里还是她那张引以为傲、漂亮清秀的脸？！
  这分明就是一张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面容！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