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请你来呢，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海斯没有任何多余的礼仪废话，甚至都没有和奈姆斯寒暄一二。
  对于他来说，一切的礼仪，都是用来约束其他人的规矩。
  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用不着向其他人行礼。
  并且他也深刻的明白，礼仪不如利益。
  有利益在，你再怎么失礼，双方也能达成合作。
  没有利益在，你的礼仪再怎么得体，那也是穷讲究。
  海斯便是如此，他的态度十分的明确，也正因为这种不掩饰的明确，让他成为了首要的打击目标。
  “上面那些老头子决定的事情，我们改不了。”
  “但是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安全度过——只要任务失败了就行。”海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件事的‘优解’。
  这件事的困难在于，他们需要跨越大地，从空中前往碧空鲸。
  虽然有着骨船，能够最大程度的避免地灾的影响。
  但是跨越地灾本身就会消耗颇大，接下来还要面对碧空鲸上的恶魔领主。
  虽然物质位面的恶魔领主数值最多只能到达一千二。
  他们如果这么做，极有可能在靠近碧空鲸的时候，就会被奈姆斯伏击。
  “碧空鲸的位置已经改变了，我们不一定能够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够上去。”
  “只要绕一圈，我们也相当于是去进行了任务，然后回来得了。”海斯没有半点遮掩自身的私心。
  碧空鲸，一只鲸背上数百万人，他从未看在眼中。
  丢了就丢了，反正丢的不是他的钱。
  “这可是教会的任务。”奈姆斯看着海斯，不由得感觉到有趣。
  海斯差不多算是最顶尖的二代了。
  舅舅是机枢主教，家里和教宗沾亲带故，他现在见到教宗甚至能够喊上一句叔公。
  除此之外，父亲也是教会的一方大佬，在某个浮空鲸背上担任大团长。
  他这个大团长可和奈姆斯还有之前的基利曼不同。
  越是靠近中土，那么浮空鲸的身份地位越高，位置也就越重要。
  碧空鲸是第一批浮空鲸，到目前虽然还能活很久，但是身上的潜力说实话已经不足。
  是一个没什么人要的老姐姐了。
  而内圈的浮空鲸不同，祂们大多都是这百年间，由源之鲸孕育出来的新生浮空鲸。
  这种浮空鲸身上资源先不说，单单就只是生活在上面，就会天然得到一些养护。
  从自然老死的平均寿命就能看出。
  外圈的浮空鲸上，不算修行过呼吸法的那些人，平均老死之人的年岁在68岁。
  而内圈的浮空鲸上，这个数字却提升到了83岁。
  这其中固然有着生活水准的原因，但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新生的浮空鲸身上有着一股生机力量，能够逐渐改善居住在上面的人。
  当然，这一点对于中土的这些贵族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有着专门的生机药剂，每日服用，效果比单纯的居住要好上几百倍。
  内圈的黄金种不一定比外圈的黄金种实力强。
  但是恰恰因为是在内圈，他们能够调动的资源和人手，都要远强于外圈的人。
  这并非是实力的原故，而是权势的问题。
  总部出来的黄金种，就是比外地的黄金种地位更高。
  海斯的父亲母亲都是在靠近源之鲸的位置生活，家里的亲戚也是如此。
  他们的权势已经差不多到顶，只差再出现一个机枢主教。
  然而也就是这样身份的海斯，却完全不在乎教会的利益。
  在他眼中，只要自身的利益能够保证，那么就什么事都行。
  “那又如何？”海斯无奈的看了眼奈姆斯，认真的说道：“命是自己的，成果是教会的。”
  “为了一个预备的位置，不值得。”
  “你只要能够按照我所说去做，应付一下这个任务，对你没坏事。”
  奈姆斯知晓，海斯说的还真没问题。
  他现在被教会高层当刀，名义上有可能得到预备的身份，进入教会顶级决策层。
  但实际上刀砍多了人是会崩的。
  历史上，改革的主力推动者，就算改革能够成功，也基本难逃清算。
  改革的本质就是在动既得利益者的利益。
  改革成功，既得利益者也只是损失利益，而不会彻底丢失掉地位。
  他们联合起来报复，哪怕是奈姆斯现在这个‘圣子’的地位也扛不住。
  所以海斯的提议，虽然会损失掉奈姆斯的短期利益，可长期来看，却是对奈姆斯有利的。
  一旦奈姆斯配合海斯，搞砸了这一次的任务，那么他们会在短时间内上了教会的黑名单。
  反而避过了目前已经积蓄到一个地步的矛盾，能躲过各种纷争困扰。
  没错，海斯一开始搞出那些操作，跳的那么欢，恰恰是因为他想要最先出局。
  海斯自认为，自己的权势已经足够了，他没必要去贪图一个机枢之位。
  成为机枢主教反而会限制住他。
  机枢主教的权势够大，但是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
  到了那一步，他再想像现在这样，以自身的利益为重，便基本不可能了。
  那个位置，会推着人一点一点改变自己。
  杰夫便是如此。
  杰夫虽然寿命不久，但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深渊送死。
  不就是因为他在那个位置上了，如果悄无声息的就死在岗位上，会显得平庸。
  机枢主教这个位置上，平庸到死，那就是一种罪。
  是辜负了机枢的重任。
  这种责任会一点一点压制担任者的本性。
  在海斯看来，就是一种找死。
  但是他现在不想去争那个位置也不行。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虽然只是一个黄金种，却能获得其他黄金种千百年都难以积蓄起来的资源。
  而拿了这些资源，自然也要有相应的担当。
  家族、属下、各方势力，基本都在推着他去竞争。
  他永远不能说自己不想争。
  就如同杰夫被责任带来的名望需求推着去深渊送死一般，他现在也正在被各种力量推着必须要争。
  而眼下的情况，他真要争，还真有可能赢。
  这个时候怎么退，如何退，退下来怎样保证自己不会因此受损，这才是海斯要考虑的。
  于是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然而上面那些老头子也看出来了，于是一个任务将他又架了上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