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得拉多长啊......”马安娜忍不住想著那个场景。
  一条长满了脚的大蜈蚣，拼命抻著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挤成长寿麵......
  咦！
  想想就觉得辣眼睛。
  嗯。
  以后过生日，不吃长寿麵了。
  苏墨盯著千岁看了半天，忽然一笑：“你这故事，倒是有趣。”
  “然后呢？”
  千岁继续道：“后来......画里又来了条青鳞大蛇......”
  “你可別告诉我，那条大蛇也是百丈长，也被镇到了山下，也成了我脚下的路。”
  苏墨冷笑。
  “那倒不是......”
  千岁缓缓开口：“青鳞大蛇確实有百丈长，也確实被压到了山下。”
  “只不过......它入画之时，已无妖身，只剩精魄。”
  “自然没办法成为公子脚下的路。”
  说到这里，千岁抬起头，看向苏墨，认真道：“公子遇到的那位『画夫人』，便是那条青鳞大蛇。”
  苏墨笑了笑，说道：“画夫人告诉我，山神擅蛊惑变化之术，如今来看，確实如此。”
  “你编的这个故事，足够吸引人，也很有意思。”
  “画夫人身上，並无妖气，你怎么解释？”
  “还有......”
  “照你的意思，从那道士落笔之时，你便有了意识？”
  “他是马良啊？”
  千岁指了指苏墨身后的老松，柔声开口：“自然不是。”
  “全靠那枚符籙日夜滋养，我才得以成型。”
  “那些事情，是我甦醒之后，才回想起来的。”
  “符籙与我共生，早已融为一体。”
  “蛇妖之所以让你揭开符籙，是因为这墨山镇压著她的精魄。”
  “这些年，符籙的力量愈发虚弱，让两妖精魄逮住了机会逃走一丝。”
  “蝍蛉大妖更是不惜妖身，缠绕墨山，以妖毒污染墨土，消耗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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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便操控画卷『吃』人，我既要施展力量镇压大妖，又不能眼睁睁看著那些人被他们吃掉，只得吸纳他们的魂魄於这墨山之上。”
  “以期有一日，能让他们魂魄归天。”
  “总好过被那妖物吃了，魂飞魄散。”
  苏墨见她说得真诚，也能自圆其说，倒也像那么回事。
  心中一动。
  如此说来，这画卷中，岂不是有两头大妖？
  嘶！
  听起来很值钱啊。
  苏墨眼睛放光，连忙问道：“那两头大妖，是啥子修为？”
  千岁摇摇头：“我不懂。”
  好吧。
  苏墨也不想多问了，管他什么等级，砍了就是。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这两串葫芦，又是什么情况？”
  “城里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苏墨指著她手里的葫芦，开口问道。
  千岁眼神回望，那是画中之城的方向。
  “这画中，本来是没有城池的，可画里『人』愈来愈多，我便造出了一座城，留下他们的残念。”
  “他们才......日日夜夜，忙忙碌碌，过著一生......”
  “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过不了多久，我便再也压不住两头大妖。”
  “它们会从画里出去，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多年了......”
  “那个俊俏郎君被『吃』入画里的时候，正巧蛇妖沉睡，我便分了一丝念头在他身上。”
  “遇见之人，他便会赠送一串葫芦。”
  “有了它，就可以踏入墨山结界，登上山顶。”
  说到此处，千岁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其实......”
  “即便是蛇妖拿著葫芦，也可以毫无阻碍的踏上墨山，摘下这枚让它恨之入骨的符籙。”
  “可惜......”
  “她从不接俊俏郎君送出的葫芦。”
  苏墨嘴角一抽。
  你胆子真大。
  玩灯下黑啊。
  真不怕蛇妖赶了巧，心血来潮拿了葫芦登山啊。
  苏墨此时已经信了大半，毕竟这个叫千岁的女人，说得有理有据，不像画夫人，只想让自己拿下符籙。
  “那些怨魂，身在何处？”马安娜忽然开口。
  “公子请看。”
  千岁墨袖挥舞，茫茫大雪忽然散开，一道道神智不清的魂魄，密密麻麻站在他身后。
  十几个安全帽，格外醒目。
  “救命......”
  周茂的魂魄还清醒著，看到苏墨立刻飘了出来。
  “救救我，救救我......”
  苏墨瞪了他一眼：“滚。”
  “哦！”
  周茂又退了回去，可怜巴巴的看著苏墨。
  先前在山下，他就看到了苏墨，然后被嚇了回去。
  现在又见著了。
  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这位是高人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唰！
  风雪渐起，大片大片的魂魄消失在雪中。
  “唉。”
  千岁嘆息一声，说道：“公子该信我了吧？”
  苏墨点点头：“你说得像那么回事。”
  “不过我很好奇，你想引人上来，有何目的呢？”
  “我也不知道。”
  千岁摇摇头：“冥冥之中，我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或许......”
  “是天意！”
  “公子，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要阻止你揭下符籙了吧？”
  “符籙揭下来，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或许会死。”
  苏墨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不揭开这道符籙，那两头大妖是不是就出不来？”
  千岁点头。
  “劈了这座山也不行？”
  千岁又点头。
  “砍了你也不行？”
  千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好吧。”
  苏墨摊手，说道：“看来，这道符籙，我是非揭不可了。”
  两头大妖呢。
  功德就在眼前，岂有不揭之理？
  “不可——”
  千岁上前两步，身后风雪如刀：“若公子执意如此，千岁也只好得罪了。”
  “哎哎哎......”
  马安娜上前两步，大声道：“千岁姑娘，我问你，这道符籙是干嘛用的？”
  “镇妖。”
  “揭了会怎样？”
  “镇不了妖！”
  “这就对了。”
  马安娜微微蹲身，比著手对准苏墨摇晃，作出展示的动作。
  “我老板呢，最擅长弄死这些妖魔邪祟，管他妖啊鬼的，统统砍死，一了百了。”
  “既然那两头妖怪反正都要死，揭不揭符籙，有什么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