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姐这时候胆子也大了，悄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画风很诡异的洋娃娃。
  这个洋娃娃是用竹篾编的，身体是用红色的纸糊的，脸蛋圆圆的，画了两个大大的腮红，有小半人高。
  唯独眼睛那里，是空白的。
  没有眼珠子。
  这东西是牛哥特意去一家扎纸店买的，可扎纸店的老板死活不给画眼睛。
  说什么『纸人睁了眼，必有灾厄显』，並且嘱咐牛哥万千不要给纸人描眼睛。
  否则，容易撞鬼！
  “快扔！”
  牛哥使了个眼色。
  牛姐会意，把纸人扔在一个黑黢黢的角落里，这才对著镜头。
  “家人们，別急著走啊！”
  “炼钢厂很大，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呢，说不定一会儿就撞上那什么了......”
  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摄像头对著角落，手电筒的光一晃而过。
  直播间的观眾，隱隱约约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臥槽！”
  “是我眼了吗？我好像看到个人......”
  “主播，注意角落，那里好像有人......”
  “臥槽！不会真撞上了吧？”
  直播间的人气，快速回升，两人心里乐开了，脸上的表情却很紧张。
  “兄弟们，可別嚇我！你们说的人影，在哪里？”
  “我害怕......牛哥，要不我们出去吧！”
  弹幕又滚动起来。
  “別啊！主播，去看看，去看看！”
  “哈哈哈，牛姐害怕的表情好可爱，想曰......”
  牛哥心里乐坏了，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稍微整点活儿就把直播间的傻鸟耍得团团转。
  他欲拒还拒，假装害怕道：“兄弟们，要不还是算了吧？说实话，我这心里有点慌啊！”
  “万一真遇到那东西......我不就噶了？”
  “牛姐，我们走吧！今天不播了......”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走了对不起家人啊！”
  牛姐又演上了。
  “这样吧！兄弟们，给我们点点免费的赞，礼物飘起来，我和牛姐捨命陪君子！”
  牛哥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那叫一个真实。
  比电视上的小鲜肉演技好多了。
  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
  “直播间播报：用户『许青山』给主播打赏了10个热气球！”
  “直播间播报：用户『诸天万界』给主播打赏了100张人气票！”
  “直播间播报：用户『隨便看看』个主播打赏了......”
  直播间的人气快速上涨，终於突破一万大关，礼物更是刷了屏！
  都快看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又一条播报飘起，直播间直接沸腾起来。
  “直播间播报：用户『撕葱不吃葱』给主播打赏了50架飞机！”
  “撕葱不吃葱：去看看，本少再给你打赏100架飞机！”
  牛哥牛姐眼睛一亮，对著屏幕大喊，“感谢我撕葱哥的礼物！”
  “既然兄弟们想看，那牛哥我肯定不能让兄弟们失望！”
  “走！”
  他把手电筒一转，对准了那个角落，一个诡异的红色洋娃娃，出现在观眾的视线里。
  “兄弟们，好像是个洋娃娃？”
  两人举著手电筒，走到洋娃娃面前，“咦？好像没有眼睛，有点奇怪啊！”
  “牛姐，捡起来！”
  “我害怕......”
  “怕什么？有兄弟们撑腰，一个破娃娃有什么害怕的？是不是兄弟们？”
  直播间又飘起一阵礼物，两人心里爽歪歪。
  一帮傻鸟！
  牛姐把洋娃娃捡起来，对著镜头说道：“好像就是个娃娃，没什么特別的！”
  说完，就要扔掉！
  “別扔！”
  牛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珠子一转，又想整个活儿。
  “兄弟们，这个洋娃娃没有眼睛！我听別人说，这种洋娃娃是不能描眼睛的，描了眼睛洋娃娃就活了！”
  “你们信吗？”
  直播间弹幕飘起。
  “我擦！主播，你不会要给洋娃娃描眼睛吧？会出事的。”
  “反正我不信！我家里一堆洋娃娃，硅胶那种！如果能活......嘿嘿嘿......”
  “楼上的，你家地址给一个！我想去你家吃饭！”
  “主播，不要怂！描，描眼睛！”
  一个弹幕弹出来。
  “主播，千万別描眼睛！我家是做扎纸的，这个炼钢厂阴气本来就重，你现在描了眼睛很可能会招来鬼物。”
  “千万不要描！”
  “千万不要描！”
  “千万不要描！”
  牛哥直接无视了这条弹幕，因为礼物实在太多了。
  “兄弟们，牛哥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他拿出准备好的毛笔，还专门带了红漆。
  牛哥的手微微颤抖著，笔尖一点点朝著洋娃娃的眼睛点去，周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这不是装的。
  毕竟，这种环境还是很瘮人的。
  很快！
  洋娃娃的第一个眼珠子，被牛哥描成了红色。
  “兄弟们，第二个眼睛了！来点免费的赞，给你牛哥牛姐打打气！”
  牛哥一咬牙，把第二只眼睛也点上了。
  然后......
  无事发生！
  “呼......”
  牛哥心里狠狠鬆了口气，不著痕跡的撇撇嘴，什么瘠薄『纸人睁了眼，必有灾厄显』。
  这不屁事没有吗？
  “兄弟们，啥事儿没有！”
  牛哥笑哈哈，把洋娃娃隨手扔出去，对著镜头说道：“我们要相信科学！”
  “是吧，兄弟们？”
  直播间又飘起一大片弹幕，还有礼物，都是夸牛哥胆子大会整活儿的。
  “兄弟们，我们要继续前进了！礼物刷起来。”
  两人举著手机，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里走，可走了一阵，牛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
  他似乎......听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还有......呼吸？
  “牛哥，你有没有听到......”牛姐脸上的表情，不像演的了。
  她是真害怕了。
  “谁在那！”
  牛哥厉喝一声，把手电筒转向身后，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直播间又热闹起来，他们还以为牛哥又在整活儿。
  可牛哥，这时候根本顾不得看弹幕了，他刚刚是真的听到了脚步声。
  有东西，跟著自己。
  不会是......
  鬼吧？
  牛哥牛姐对视一眼，脚都在发抖，哆哆嗦嗦举著手电筒在眼前乱晃。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了黑夜，却什么也没有。
  两人没有看到，直播间弹幕已经变了，在疯狂的滚动，只有一行字。
  “主播，千万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