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回顾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他不明白，自从江小水回来，从前天真单纯的珠珠好像换了一个人。
  他不想用恶意揣测珠珠。
  一来是觉得，珠珠最近虽然有错，但江家不会不要她，她不至於走到这一步。
  再者奶奶宠了她十几年，她再缺钱，也不会去拿奶奶的私房，尤其是奶奶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情况下。
  第三就是，他觉得江明珠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同时捲走这么多古董和珠宝，还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跡。
  她怀疑江明珠是被人诱骗，这后面一定是有人指使。
  大哥和朱佩芳夫妻俩一起去他们口中的教派调查，现在整个教派被一锅端。
  朱佩芳夫妻更是涉嫌故意杀人和盗换婴儿，即將被提起诉讼。
  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两人估计不会判得太重。
  以这夫妻俩的智商，更不像是能策划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江铭掐灭菸头，开车去学校，珠珠的同学白明艷今天有课。
  学校门口。
  江明艷正和同学们一起出校门。
  “明艷，那是珠珠的二哥吧，好帅啊！我要是有个这样帅的哥哥就好了。”
  “又帅又有钱，这哪是我们能肖想的。”
  “哎，珠珠不在学校啊，他来找谁？”
  江明艷见江铭看过了，视线对上，她脸红了红：“应该是来找我的。”
  说著，她快步跑过去。
  看她得意的样子，有人酸道：“瞧把她给激动的。”
  对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江明艷听见了，她攥紧拳头，放慢了脚步，笑吟吟走过去：“铭哥哥。”
  江铭听著牙酸：“你跟珠珠是同学，叫我二哥就行。珠珠这两天跟你联繫过吗？”
  “没，没有呢，珠珠怎么了？”
  因为池悠悠的事，父杀母的丑闻已经在学校传遍了，她担心影响到自己，最近都没去找过江明珠她们。
  江铭：“她除了你和池悠悠，有没有其他关係不错的朋友，或者喜欢去的地方？”
  “没，没有吧。”
  江铭刚要告辞，她著急叫住他：“那个，二哥，是珠珠出什么事了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吧。”
  “不用。”
  江铭刚要上车，白明艷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独处的机会，快步跑过去：“二哥，那个，我前两天在一个咖啡馆门口见到她和一个道士在一起。”
  “他们在聊什么？”
  “我……我没听见，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吧，也许咖啡厅附近有监控呢。”
  ……
  无量山顶，一间安静的净房里。
  江明珠双手双脚被捆，嘴里堵著抹布，披头散髮，脸色蜡黄，像被涂了一层顏料。
  她惊恐的看著门外。
  一个满脸褶子的瘦高老头从外面进来，他的腿有些跛，穿著长衫，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他把碗放下，拉掉江明珠嘴里的抹布。
  “你快放了我！我哥是江斌，他要是知道你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真扯起唇角，冷道：“真不乖，你忘了，是谁教你画的平安符，让你这些年在江家过好日子！”
  江明珠从惊恐到不可置信。
  她记得，师傅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怎么可能这么老了。
  “你根本不是我师傅，你抓我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的钱你都已经拿走了，放了我好不好！”
  她从银行带出来的两箱黄金，两箱珠宝，两箱古董钱幣，现在都落在这老瘸子手里。
  她刚刚要去过好日子。
  拿到钱的愉悦还没褪去，就被这老傢伙抓到荒山野岭。
  言真没理会她的撒泼和谩骂，掐著她的下巴，把碗里的药灌了进去。
  “呜呜！呕！”江明珠噁心地直呕，可那药黏糊糊的，进喉咙就吐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这股腐烂的腥味儿。
  这老东西给她喝的什么！
  言真攥著她的下巴，粗糙的指头在她脸蛋上搓了搓，搓下来一托黄色的碎屑，露出里面细白的肌肤。
  言真这两天来，终於露出一点满意得神色：“给你喝的仙丹妙药，能助你完成梦想。”
  江明珠：“大师，我钱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求求你了，放我走！”
  她从前想依附江家，现在她只想拿著钱离开这里。
  言真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江小水吗？”
  提起江小水，江明珠脑中警铃大作。
  言真胸有成竹地笑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那江小水比你美丽千倍，你拿什么捕获江家几个男人。”
  这句话戳到江明珠的肺管子。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中人之姿，谈不上好看。
  所以一直告诉自己，她的容貌不是顶尖的，但她性格好，温柔体贴，见识广博，绘画音乐插，香道茶道，甚至珠宝鑑赏，她都能涉猎一些。
  这些技能是江小水比不上的。
  这话被一个外人提出来，她只觉得胸口让人捅了一刀，恨的牙痒。
  言真道：“你这性子真不怎么样，罢了，既然帮你一次，就帮你第二次，只要你记住，你的这幅面孔是我给的，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后半生得偿所愿。”
  说著，他把抹布砸到江明珠的脸上，抬手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去洗洗脸。”
  手脚一解开，江明珠就往外冲，直接被老头一脚踹了进去。
  对上言真阴狠的视线，江明珠惶恐得后退。
  她这次出门除了奶奶，没告诉別人，她要是死在这儿，江家只会以为她卷钱跑掉，根本不会有人的救她。
  她不能死，还要活著出去。
  至於这个老男人，等她出去，一定会弄死他！
  江明珠洗掉脸上结痂的黄泥，洗脸水从黄色变成白色，足足洗了十分钟。
  她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女人。
  “这……这是……”
  她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滑嫩白皙的脸。
  都说山里的风水养人，可这见效也太快了吧！
  镜子里的面孔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美丽，青春，精致的好像洋娃娃。
  但依然能看出来，是她江明珠的脸。
  皮肤更白了，唇不点而朱，眼角向上拉起一些，下頜线更加明显，肥嘟嘟的婴儿肥褪去一些，整个人容光焕发，美丽了至少两个度。
  以前只能算中人之姿，现在已经勉强能算作美女。
  她摸著自己的脸爱不释手。
  她惊喜之余，心臟紧张得砰砰跳，狐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山里空气好，就能变化这么大，那这世上还要什么化妆品护肤品。
  可这老道为什么帮她，难道真是她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