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倒霉透顶的国舅!
作者:一条沙鱼      更新:2025-07-31 13:44      字数:2543
  皇宫。
  虎德殿。
  议论朝政之地。
  一夜通宵达旦,在场不少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些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陈尧虽然体虚,但此刻正在气头上的他,倒显得格外精神,眉宇间透出不怒自威。
  他扫视一周,揉著眉心一筹莫展。
  “閔王世子在京师重地遭遇刺杀,已经不见踪影一整夜,恐怕凶多吉少。”
  “汝等平日里一个个能言善辩,怎么现在都变成哑巴了?”
  “若魏世子死在京城,该如何安抚魏无忌?”
  “林相可有良策?”
  林相名叫林道玄,年近六十,像个老儒。
  他闻言缓缓睁开双眼。
  “陛下,良策谈不上,但却有权宜之计。”
  “哦?快讲。”
  陈尧和一眾朝臣们都来了兴趣。
  林相神態平静道:“魏世子虽然失踪不见其人,但並不一定身故。”
  “就算真的死了也会只会死在长安城內。”
  “让长安城各大城门严加防守,无论是刺客还是魏世子,都不可能出城。”
  “將魏世子遇刺一案严密防守、禁止泄密。”
  “趁此时机,儘快在民间物色一位相貌接近之人以作替身。”
  “此计虽不长远,但也能拖个一年半载。”
  陈尧轻轻蹙眉,显然是没料到还有这种方法。
  石坚瞥了眼林道玄,神情不悦:“尽出些餿主意。”
  林道玄抬起眼皮瞥了眼石坚,不瘟不火道:“你行你上?站著说话不腰疼,哼。”
  眾人看著石坚屁股下的坐椅陷入沉思。
  在场的三公都是两朝元老,陈尧登基后曾许诺三公临朝可享有赐座殊荣。
  另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官不悦道:“身为三公,百官之榜样,朝堂之上爭吵成何体统?”
  “陛下,臣以为,閔王丧子之痛,必然会有所行动。”
  “当务之急,应当加派兵马驻守三关,以防魏无忌挥师南下。”
  其他几位官员频频点头。
  “林相权宜之计虽能暂解燃眉之急,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此事一旦露馅,魏无忌丧子之痛再加上被欺瞒戏耍,必定震怒,望陛下三思。”
  陈尧听著朝臣们的议论,一个头两个大。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响彻殿外。
  “报!”
  一名身穿玄甲的都尉冲入大殿,一个滑跪滑出不下十米距离。
  “洪城,有消息了?”
  陈尧急忙从龙椅上起身问道。
  洪城以头触地,声音响彻大殿。
  “启稟陛下,暂没有魏世子消息,不过臣查到了是何人行刺。”
  陈尧瞳孔一缩,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於京师重地行刺藩王世子?”
  洪城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小心翼翼看了眼太尉石坚,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石坚见状眉头一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但很快,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是……那个逆孙?
  洪城支支吾吾道:“回稟陛下,臣盘查了负责崇仁坊的巡街校尉李大宝。”
  “他收了石太尉长孙石令宽一千两贿银,从崇仁坊撤防,以供石国舅方便行事……。”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石坚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陈尧瞥了眼石坚,语气冷了几分:“继续。”
  “经臣调查,石国舅昨日下午去了威远鏢局,並重金招募了二十位鏢师。”
  “昨日傍晚,有人见到这些鏢师同时去了崇仁坊。”
  “臣方才派人去威远鏢局缉拿罪犯,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去城防军一问才知,威远鏢局的鏢师天还不亮就在城门等候。”
  “城门刚一打开,他们就以押鏢的名义出了城。”
  “臣突然意识到,威远鏢局的这些人肯定是畏罪潜逃。”
  “臣抽调了一千玄甲卫出城缉拿,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
  陈尧听后,勃然大怒。
  “混帐,简直胆大包天,好一个巡街校尉,好一个威远鏢局。”
  “传朕旨意;巡街校尉李大宝收受贿金玩忽职守,拉去菜市口砍了,立刻行刑。”
  “传旨查封威远鏢局,凡涉案鏢师一律杀头,绝不姑息。”
  陈尧言罢;重重坐在龙椅上。
  他目光落在石坚身上,带著几分寻味。
  林道玄指著石坚破口大骂:“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好你个石坚,身为太尉,竟然纵容子孙行刺藩王世子?”
  “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杨奇鲁站了出来。
  “石太尉不解释一下?”
  石坚此刻恨得牙疼,只想回家把逆孙给活活抽死。
  昨日他还千叮嚀万嘱咐,让他不要去招惹魏世子,他可倒好,一上来就放大招。
  行刺藩王世子,这可是死罪。
  陈尧语气平淡:“太尉,洪城所言,你以为如何?”
  石坚急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陛下,臣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若此事真是石令宽所为,老臣身为太尉,当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陈尧轻轻点头:“洪城,让你的人去把石国舅找来。”
  小半个时辰后,石令宽战战兢兢进入虎德殿。
  魏世子失踪一事,他在路上已经知晓。
  听闻被他贿赂的巡街校尉、威远鏢局的二十位鏢师全都要被砍头,这位国舅早就嚇破了胆。
  石令宽刚一上殿就匍匐前行,又哭又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臣弟知错了,求皇姐夫看在姐姐的份上饶我一命。”
  “我下次再也不敢雇凶伤人了……。”
  “孽障,你这个孽障。”
  石坚气的满脸通红,衝上去便是一脚。
  “来人,拿刀来,给老夫拿刀来,老夫今日活剐了你。”
  眾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陈尧也知道这是在演戏,神情不耐道:“太尉息怒,龙德殿乃议政圣地岂可动刀?”
  “不如先让令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遍,太尉再发火也不迟。”
  石令宽深知兹事体大,全然没了往日囂张气焰。
  他瑟瑟发抖將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石坚一听他只是去找鏢师把魏世子打一顿,並没有要取对方性命的想法,顿时鬆了口气。
  “你这个孽障,好的不学,学人雇凶伤人?真是有损门楣。”
  “过几日老夫就送你去并州参军,省得你在京城给老夫惹是生非。”
  石坚冲陈尧拱手行礼。
  “陛下,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令宽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鏢师打魏世子一顿出气,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想法,应当秉公执法,治石令宽一个教唆械斗之罪。”
  “哈哈,好一个教唆械斗之罪。”
  御史大夫杨奇鲁阴阳怪气道。
  “石坚,你乖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治一个教唆械斗之罪就完了?”
  “难道就只听他一面之词?万一这只是他推卸责任的说辞,你又当如何?”
  “陛下,臣以为真正的凶手,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的。”
  “石令宽与魏世子有仇,这里他嫌疑最大,绝不能轻信他一面之词。”
  “石太尉,这是朝堂,不是你的一言堂,你说械斗之罪就械斗之罪?”
  “你当大驪律法是你的家法?你想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
  眼瞅著朝堂就要吵起来。
  陈尧呵斥一声:“肃静,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唾沫横飞,成何体统?”
  他看向石令宽,又看了眼石坚。
  最终大手一挥。
  “石令宽牵扯魏世子遇刺一案,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便是最大嫌犯。”
  “若此事真与国舅有牵扯,就算是朕,也当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来人,將石国舅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石令宽只觉天塌了。
  被侍卫架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哭喊著『陛下饶命,爷爷救我……』
  殿內安静,地上只有一条石国舅留下的尿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