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並非是什么慈悲的善人，也不是爱教育好为人师。
  只是，看著这群天真而不自知的傢伙，
  他有股没由来的闷气。
  总觉得这群人愚昧得该死。
  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只有被蒙恬推掉之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弱小，然后可悲可笑地想要復仇。
  而且，还抱著所谓的信仰与传统。
  还以此为傲！
  当然，他作为一个个统看全局的局外人，理应不该谈论这些。
  但虞龙笑现在將他架出来了。
  那他也不客气了。
  “愚昧！”
  “还自以为秦军拿你们没有办法。”
  叶霖瞥了脸色苍白的石兰一眼，在他刚刚来到这里时，石兰还怀疑他是秦军派来打探情报的。
  整个巫族都有一股短视的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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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秦军与他们一般水平。
  蜀山不过只是在几十年前被灭掉的旧蜀山中的一部分。
  整个旧蜀国也不过是秦军用来打统一天下之战的粮仓罢了，蜀山之所以能苟延至今，也只是因为这片崎嶇的山区对於秦国没有什么价值罢了。
  打了还不够费力的，也不討好。
  仅仅是因此，巫族人竟然產生了一种秦国拿他们没有办法的错觉。
  哪怕是在残忍的现代国际之中，一个国家不侵略另一个国家，也並非只是因为大家都变文明了，只是因为你的肉不够吃，还不够我张嘴消耗的能量罢了！
  这群愚民！！！
  叶霖冷视著怒视他的巫族人。
  冷冷说道，“你我可以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实，嬴政，是我的弟子，如果秦国真的想要灭掉你们，我甚至都可以顺手帮他解决掉。”
  叶霖抬起手，指尖產生了一个微小的光球。
  光球上隱隱有白色光芒游动，看起来很漂亮的光球，其中却蕴含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现在，我便能杀掉你们！”
  叶霖言罢。
  虞炏与石兰都惊恐地望著叶霖。
  眼神中带著深深的绝望，她们不理解为何叶霖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刚刚明明还对他们很友好的，现在却忽然像是个恶魔！
  她们见识过叶霖的实力，知道叶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那天空中张开的那个眼睛，便能將巫族彻底覆灭。
  虽然他指尖那个光球没有见过，
  但她们毫不怀疑叶霖的话。
  但，
  也正因为如此，
  她们非常不解叶霖的行为。
  叶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族长称呼叶霖为神明，得罪了叶霖？
  虞龙笑沉默了。
  他感觉得到叶霖似乎憋著一肚子怒火。
  而这股怒火併不是因为他擅自称呼叶霖为神明，导致叶霖生气。
  而是因为其他？
  点燃了叶霖心中的某件事？
  不过，叶霖应该不会杀了他们……的吧？
  虞龙笑也不敢保证。
  但他们现在都被叶霖禁錮著，甚至连呼喊都无法做到，只能默默地听著叶霖的说话。
  “叶先生是被触怒了……”
  韩非微微蹙眉，轻声说道，“我……好像理解叶先生为何生气。”
  焰灵姬扭头诧异地看了一眼韩非，“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能理解。”
  “说说看。”
  “感觉说不出来，但男人都能心照不宣地理解。”
  “屁！”
  焰灵姬莫名地不爽。
  但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如果叶霖真想要杀人的话，那她能出手干这个脏活。
  毕竟，她也隱隱能感觉得到，叶霖似乎討厌手上沾血。
  大概……因为叶霖是医师？
  “害怕不祥之兆降临是么？”
  叶霖抬头望著天空。
  朝天一指。
  虚幻与现实的界限被打破。
  天空忽然崩裂出巨大的网纹，幻景也在一瞬间变得真实。
  完全变成了真实的蜀山！
  抬头望著天空。
  仿佛是在百丈高度，俯瞰著大地。
  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直接拉满！比天塌地陷还要恐怖！
  与此同时，蜀山各处的巫族民眾，在看到天空中那蔓延几十里的“倒扣大地”之后，嚇得当场跪地，祈求神明的饶恕。
  哪怕是山林中的各种野兽，也惊恐地四处奔逃。
  试图找一处生存之地。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著。
  可天真的塌了，恐怕没有人会想著高个的能顶住。
  更別说在他们头顶的是真实的大地，是將蜀山倒扣在他们头上！
  这股感觉，简直恐怖得难以形容。
  虞龙笑望著天上倒扣的虞渊空间，他的心中也满是惊惧。
  他一直以为那每过六年出现一次幻景，只不过是虞渊空间的投影，却不想这投影竟然会化作事实。
  虞渊空间，竟然真的降落到现实世界中了。
  “不祥之兆……成真了……”
  虞龙笑忽然觉得可笑可悲。
  巫族典籍中一直说不祥之兆终將降临。
  而他进入过虞渊空间，所以一度以为这只不过是假的传说罢了。
  但以前的他一直保持著主持祭祀仪式。
  没想到，
  他才是那个无知的人！
  虞渊空间竟然真的降临现世了！
  是因为他没有主持祭祀仪式，触怒了神明。
  叶霖，或许真是神明，但却是要毁灭巫族的神明！
  “神明在上，恳请宽恕我们的冒犯！”虞龙笑发现自己能够行动后，立刻丟弃了拐杖，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虞炏、石兰以及一眾巫族人，也纷纷跪地祈求。
  “神明在上，请宽恕我巫族之罪！”
  地面上，仅剩下焰灵姬与韩非站立。
  即便是孩童，也主动或被动地被按在地上磕头求饶。
  韩非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悲哀。
  儘管他也认为这些巫族人过於迷信，认为这样的行为反而难以获得叶霖的宽恕，但他也意识到，之前的自己在叶霖面前，或许与这些巫族人无异。
  愚昧而不自知。
  幸运的是，他最终选择了跟隨叶霖。
  从自己的“温床”中走出，来到了这个世界。
  “睁开眼睛看世界”这句话大概是最真切的形容了。
  “你现在能理解叶先生的心情了吗？”局势变得更加紧张，韩非突然向焰灵姬发问。
  “我大概能理解了，或许在主人的眼中，这是一群不值得拯救的愚昧之人……”焰灵姬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