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秦镇使单骑闯敌营
作者:小二拿笔      更新:2025-07-15 01:31      字数:2203
  第168章 秦镇使单骑闯敌营
  “李愬?”听到这个名字,李条身形为之一震,
  “使君,王守澄曾经担任过武寧军的监军主使,与李共事过一年之久,想来秦县令应该是根据这个,才猜测是李暗中捣鬼的吧?”张坚及时补充了关键信息。
  秦淮点了点头,说道:
  “使君,刚刚我们都太著急了,现在细细想来,我认为李去找张子良並非张子良发兵的根本原因,因为谋逆这种事情,即使是王守澄,也不是说栽赃给您就能栽赃的。”
  赵新章在一旁附和道:
  “是的,张子良这次进攻如此迅速,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就趁著新朝根基不稳之时,拿下浙西道,到时候再跟朝廷谈判就行了。”
  李条听罢,焦虑之色更甚:
  “你们的意思是说,即使没有李暗中挑拨,张子良也会趁机发动战爭?”
  “那你刚刚还说可以避免战爭?张子良如此坚定动手,又该如何避免?”李条被秦淮前后不一的解释整憎了。
  “是啊,秦县令,如你所说,张子良和李在此事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哪里还有劝退的可能?”张坚也有点跟不上秦淮的思路了。
  秦淮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使君,诸位,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刚刚思绪太多,现在我已经梳理清楚,听我慢慢解释。”
  “首先,无论有没有李,张子良都会趁著圣人暴毙这件事情,迅速发动进攻。”
  “其次,李比我们早一日知道圣人暴毙的消息,根据时间推算,他一定和张子良谈过,督促他快些出兵,掌下浙西道。”
  “两者加持之下,促成了今日局面。”
  眾人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听著秦淮的下文。
  “至於李和张子良到底谈的是什么,我想,应该就是拿下浙西全道后与朝廷谈判的许诺,比如王守澄会从中促成张子良的藩镇割据局面,让其成为彻头彻尾的浙西藩王。”
  “如何破解?”
  “想要破解此局,我认为关键就在李。”
  “就是李的提前介入,暴露了其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狼子野心,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劝退张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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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秦淮仔细的梳理,李条眾人终於从纷乱的信息中找到了线头,抓住了关键。
  “你是说,李並不是真心要帮助张子良,而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时,再来收拾残局?”
  “正是!”
  “可有证据?”
  “没有。”
  “既无证据,如何让张子良相信?”
  “不管李是真帮忙还是想收网,我们都要把这件事说给张子良,至少,也要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李条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这个方法有希望让张子良退兵了。
  “那,谁去说给张子良听?”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秦淮的身上。
  作为推断梳理出事情真相的人,秦淮理所应当成了最合適的人选。
  “秦淮,你可愿意前往?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你可以拒绝,换成传信也行。”
  秦淮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正对著李条,作揖道“传信怎会比得上当面劝说?使君既有吩咐,秦淮定当竭尽全力。”
  “好!有胆识!”
  李条击掌而嘆。
  “只是,此次前去劝退张子良,让其相信李的阴谋只是其一。如果我劝说成功,届时,张子良必然趁机向我们狮子大开口,提出各种附加条件,我官职不显,恐怕不能绕过使君擅自决断。”
  “这...”
  李条再次陷入沉思。
  “你以为,他会提什么条件?”
  “要钱要地,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使君不再扩兵,不能威胁到他镇海军的优势地位。”
  眾人点头,然后就著这个话题,足足聊了半个时辰。
  议事厅里的茶续了一杯又一杯,蜡烛挑了一轮又一轮。
  等到东方即白,才敲定了让步的底线条件,这场事关浙西道前途命运的议事到此结束。
  昇州,六合,城郊。
  浩浩荡荡的镇海军西路军沿著驛路行进,绵延约有两里。
  张子良看了眼天色,对著行进官说道:
  “通知大军,就在此地安营歇息,明天一早出发,哺食之前赶到句容。”
  “报一—”
  一名斥候纵马疾驰,快到將军身前时,一个纵跃,直接从马上跪在地上,非常丝滑。
  “据探子查探,前方出现一个小队人马,手持旌节,似乎是谈判使者,我们不敢擅动,特来稟报。”
  “使者?多少人?详细说来。”
  “共有五六人,四名赤愤武士持九尺节幡开道,幡面绣『镇遏使”字样。当中一人,
  著素装,年纪三十上下,持三尺竹杖,杖首悬九白耗牛尾。”
  “大关镇遏使?那来人应该就是秦淮了。”韩西提醒道。
  “大军压境了,他李条倒是知道派人谈了,这恰恰说明他们已经怕了。將军,休要理他,直接射杀了事,正好顺势拿下大关。”
  监军院郑秋闻捏看嗓子,似笑非笑道:
  “我可听说,那军镇建的可好了。”
  “没听到吗?快去射杀了。”一旁的盐铁转运副使何由检,明显是想把这件事情做实,连忙附和。
  几人当中,最痛恨秦淮的就是他了。
  “慢著!”
  张子良警了一眼想要跳过他下令的郑秋闻和何由检,说道:
  “来都来了,且听听他要说什么,如果说得我不满意,再杀也不迟。”
  “去,通知前锋营,把这个想要学藺相如的黄口小儿带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张子良等人已经坐到了刚刚搭好的中军大帐里面,围著火炉,討论著进攻的具体分工。
  “报!使者到!”
  张子良闻言,起身走出帐篷,他对这位颇有些传言在身上的镇遏使还是很好奇的,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跟上。
  抬眼望去,数十骑重装骑兵,分列前行。
  为首一人,正是秦淮。
  此时的秦淮,既无官袍也非戎装,而是身著一袭素色长衫,无繁杂纹饰,无璀璨珠玉,在周遭满眼黑压压的沉重色彩中,仅有素白之色,在风中猎猎飘动,恰似陌上君子,
  不染尘埃。
  衣袂翻飞间,似有清风相伴,为其添了几分出尘之意。
  仅是远观,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自光。
  郑秋闻眼睛微微眯起,同样素衣打扮的他,一直想要的穿衣效果,却被此子抢了个乾净。
  待其近前,但见秦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眉聚雪,目含星。
  当真称得上一句:
  未语先夺魄,
  移步自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