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异鬼来袭
作者:通霄      更新:2025-07-14 23:11      字数:4012
  第117章 异鬼来袭
  倘若真如家族典籍所记载,异鬼才是守夜人真正需防范的劲敌。
  他心里明白,唯有找到確凿证据,才可能促使那些位高权重的大领主们调遣军队。
  近千年来,守夜人军团早已沦为王国流放罪犯之地,纪律几近荡然无存。
  到了关键时刻,指望这群人去抵御突然出现的异鬼,无疑是痴人说梦。
  收到班杨的撤退命令,守夜人们如释重负,纷纷翻身上马,准备原路返回。
  由於人手紧缺,他们这一行人中,只有少部分是资深游骑兵,其余很多都是刚到长城的新兵,甚至连负责日常后勤的杂役,都被拉来凑数了。
  坦格利安王朝覆灭,铁王座易主,七大王国內的动乱从未停歇。战爭在维斯特洛这片土地上无情地夺走了太多生命。
  绵延数百里的北境长城,曾有十九座堡垒,驻守其中的守夜人多达上万人,仅黑城堡就有五千士兵。这些昔日的守夜人皆是来自北境的贵族,他们將去长城服役视为无上荣耀。加上他们会自带马匹、僕人和装备,因此守夜人也曾被冠以“黑骑士”的称號。
  然而时过境迁,自坦格利安的开国皇帝伊耿从龙石岛登陆,征服维斯特洛之后,守夜人军团的势力已大不如前。
  如今,仅有三座城堡仍有人驻守,守夜人的规模也仅仅维持在一千人左右。
  这里面人员鱼龙混杂,有倒霉的农民、还不起债务的人、偷猎者、强姦犯、小偷,还有私生子。
  只有极少数人拥有合法的贵族身份,而他们加入守夜人,往往是因为在家族或王国內部的政治斗爭中失利,不得已而为之。
  而史塔克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人主动加入守夜人军团。
  在其他大贵族看来,史塔克家族此举不过是为了掌控黑城堡的守夜人军团这股军事力量。
  从一名大贵族后代,成为长城守望者。班杨·史塔克曾在心树前立誓,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这意味著他永远脱离了贵族的权力游戏。
  他不止一次梦到关於预言的噩梦,寻找异鬼的踪跡,对他而言几乎成了一种执念,唯有如此,才有机会阻止未来的灾难。
  班杨並非没劝过兄长派遣兵力加强长城防备,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由於守夜人的戒律,史塔克家族在名义上不能直接统领守夜人军团,將士兵投入长城,就意味看彻底打水漂。
  没有哪个贵族会做这种毫无回报的事,即便他的兄长同意,依附於史塔克家魔下的诸多贵族也会坚决反对。
  在当下的贵族制度下,即便贵为“北境之王”的史塔克家族,想要调动军队,也绕不开手下的封臣。
  维斯特洛的中央集权制度远未达到君主独裁的程度。
  而史塔克家族驻守在临冬城的嫡系部队,更是想都不用想,那是他们家族的根基所在,绝不可能轻易动用。
  王国易主还没几年,北境的史塔克家虽有从龙之功,北境守护的荣誉未减,且他的兄长艾德·史塔克深受当今国王信任,但史塔克家族在战爭中遭受的损失至今仍未完全恢復。
  毕竟,北境地广人稀,资源物產却相对匱乏。
  在七大王国区域中,北境的面积也算是数一数二。
  由於地理环境以及镇守绝境长城的歷代职责,北境人有可能征服维斯特洛,但统一维斯特洛却不太可能。
  这一点与大陆南端的多恩极为相似,凭藉自然环境盘踞一隅尚可,但想要对外扩张却极为困难。
  那沙漠中的多恩人,就连坦格利安的龙炎都未能將其彻底征服。时至今日,多恩在维斯特洛仍处於相对独立的状態。
  如今的维斯特洛,以往的七大王国虽在名义上臣服於君临的铁王座之下,但实际上,
  除王领外的其他版图中,各个分封大贵族的地位与国王无异。
  北境、铁群岛、谷地、西境、河湾地、风暴地、多恩。
  而北境的地位,就如同其辽阔的领土面积一样,举足轻重,以强悍的军事实力著称。
  身为北境统治者史塔克家族的一员,在外人看来,財富和荣耀触手可及。
  但在班杨眼中,北境的处境却是內忧外患。
  一方面,异鬼出没的传闻,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家族方面也不让人省心,他的兄长曾送来信件:
  王国的首相意外去世,当今的国王,拜拉席恩的劳勃,有意让他的兄长艾德前去担任新任的王国之手。
  可一旦如此,北境的统治势必会受到影响。
  偌大的北境,可不只有史塔克家一个大贵族。
  那恐怖堡的波顿家族,在漫长的歷史中,曾不止一次与史塔克家为敌,爭夺北境的统治权。他们在屈服成为史塔克家的封臣前还有著“红国王”的头衔。
  班杨从未放下对那些喜欢活剥人皮的变態的忌惮。
  在这名首席游骑兵看来,北境的稳定重於一切。
  至於那些南方人的权力斗爭,他丝毫不感兴趣,铁王座上坐的是谁,根本不重要。
  史塔克家只要稳坐北境,那席捲一切的冰天雪地足以阻挡所有外敌,数千年来的歷史皆是如此。
  即便是传说中喷吐烈焰的魔龙,也难以征服北境,更何况,那些强大生物就如同异鬼一样,早已销声匿跡。
  他的兄长若是离开北境,去当那所谓的“国王之手”,反而会深陷权力斗爭的泥潭。
  想当初,坦格利安的疯王將数境守护大公爵的家主和继承人骗到君临,用野火活活烧死,那般惨状仍歷歷在目。
  班杨十分担心,兄长此行是否会重蹈覆辙。
  届时,北境便会群龙无首。
  想到这,班杨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拋到脑后。
  或许这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找了异鬼这么久,脑子都变得神神叨叨了,他如此自嘲。
  自己现在只是一名守夜人,想那么远也没用。
  当下的首要目標,是儘快查明那些守夜人失踪的真正原因。
  家族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去解决,自己一个出家已久、远离尘世的方外之人,瞎掺和反而可能会帮倒忙。
  班杨一扯韁绳,驾驭著座下的马匹朝著绝境长城的方向返回。
  永冬之地也有日夜更替,在塞外过夜十分危险。野人、北地狼、寒潮·每一样都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人的性命。
  趁著还没天黑,他们必须儘快回到黑城堡。
  不用班杨催促,守夜人们骑著马在林间飞速穿行,生怕落在后面。
  要是一个人迷失在塞外,多半就性命不保了。
  当守夜人们原路返回至半途,
  “刷一”
  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紧接著是一阵嘶鸣。
  眨眼间,队伍最前方的一名游骑兵连人带马突然从雪地上消失,激起无数雪,生死未卜。
  正当班杨扯住韁绳停下马匹,呼啸声从天而降。
  捕捉到声音的他顾不得其他,急忙向一旁躲闪。
  下一刻,一根呼啸而来的尖刺巨木將惊慌失措的马匹直接拦腰砸断。
  一时间,血肉横飞。
  当逃过一劫的班杨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守夜人队伍已在陷阱下死伤惨重。
  他滚落在地,抬头只见守夜人队伍死伤惨重,有人被地刺贯穿腹部,痛苦的哀豪迴荡在林间。
  侥倖存活的守夜人惊魂未定,慌乱地摸索著武器,目光在混乱中急切寻找著主心骨。
  不远处,一名摔落马下的新兵刚警见班杨的身影,苍白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然而,还未等他出声呼唤,一道寒光闪过。
  眨眼间,血液飞溅。
  倒刺的乌黑箭矢精准穿透了他的咽喉。
  守夜人新兵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抓向箭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体重重地倒在积雪上。
  温热的血珠溅在班杨脸上,他愣住了。
  他望著那张还带著稚气的脸庞,耳畔仿佛还迴荡著这个年轻人加入守夜人时鏗鏘的誓言。
  短暂的证愣后,班杨拔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喊道:
  “敌袭!结阵!“
  作为首席游骑兵,多年来他早已见惯生死,他迅速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指挥倖存的守夜人发起反击。
  看到打磨的乌木箭矢,班杨立刻认出了对手一一是野人!凭藉著多年的战斗经验,他很快便做出了判断。
  零星的箭矢过后,森林中传来一声声鸣哇鬼叫,一道道穿著破烂皮衣的黑影从雪地中现身,从四面八方朝看守夜人们包围过来。
  而此时,还有战斗力的守夜人也纷纷聚集在班杨身边。
  他们被伏击了。
  陷阱下倖存的守夜人不足十人,而埋伏在此的野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冰天雪地中,双方都没装备甲冑,只有保暖毛皮护体,如此看来,胜负几乎毫无悬念。
  看著步步紧逼的野人,守夜人们不禁心生绝望,
  此时,班杨拔出腰间长剑,喊道:“他们可是会吃人的,別指望他们会手下留情。”
  一名游骑兵也跟看喊道。
  “他娘的,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赚,反正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狗屁长城也呆够了。”
  以班杨为首的守夜人们准备殊死一搏。
  “班杨·史塔克!”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名脸上涂满战纹的野人首领扛著战斧走出,整脚的通用语里带著威胁。
  “塞外之王想见你,束手就擒,我们留你们活路。
  守夜人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班杨,或许选择投降,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在对手轻飘飘的一句话下,守夜人的战斗意志瞬间大打折扣。
  而此时的班杨,也不知道野人在打什么主意。
  这场伏击,难道是专门为他设下的?野人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在这里?诸多疑问在他心中闪过。
  不一会儿,对面的野人便没了耐心。
  见班杨迟迟没有回应,野人首领挣一笑,打算直接来硬的。
  反正只要那个史塔克活著就行,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他手下的野人们也已经蠢蠢欲动。
  这时,一声惨叫忽然响起,然而,殞命的並非守夜人。
  眾人向惨叫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远处的一名野人只剩下半截身体,倒在地上痛苦哀豪。
  隨后,一道高瘦的身影从树木之后缓缓走出,幽蓝的瞳孔,萎缩的皮肤,僂却高大的身形。
  目睹那人形生物的面貌,班杨心中一震。
  是异鬼!
  竟然真的有异鬼!!!
  而其他守夜人的反应也大同小异,他们多多少少听说过异鬼的传说,如今竟然真的遇到了。
  而那些生活在塞外的野人更是如此,有的野人见到异鬼后,甚至连反抗的情绪都没了,直接丟掉武器逃跑。
  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祈祷自己是异鬼屠刀下的倖存者。
  传说中,异鬼会放过一人回去通风报信,而且野人们知道异鬼是有智慧的,只要向它们献祭,异鬼便不会发动攻击。
  但这次,野人们只怕要失望了。
  不远处的森林陆续传来惨叫,不一会儿,更多的异鬼出现了,冰霜凝结而成的武器上沾满鲜血。
  可想而知,那些逃跑的野人怕是凶多吉少。
  这群死而復生的怪物,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活人。
  场上无论是守夜人,还是野人,此刻都成了瓮中之鱉,而反抗,也只是徒劳无功。
  那名会说通用语的野人首领,抢著大斧砸向一名不断靠近的异鬼。
  那异鬼身形枯稿如乾尸,在野人首领的利斧下轰然断成两截。
  然而胜利的喜悦尚未漫上眉梢,半截躯干突然暴起,青灰色的枯手如铁钳般死死箍住他的小腿。
  野人首领面色骤变,抢起大斧疯狂劈砍,碎冰混著腐肉飞溅,將那死而不僵的残躯剁成粉。
  就在他喘著粗气直起腰的剎那,森冷的寒意自后颈窜入。
  一根冰棱凝成的长剑穿透太阳穴,冰晶顺著伤口蔓延,在他膛目结舌的面容上织出细密的霜。
  温热的鲜血还未落地,便在空中凝成血珠,坠落在雪地上。
  而这样的场景,在异鬼包围的森林中,不断发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