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温柚柠拎景一舟走的及时, 还是不免被扬起的水花溅到。
  “嚯……”景一舟眯起眼睛，抬手在眼前挥了挥，恍惚间有种被飘在空中的水汽糊脸的感觉。
  “嘤？”虎鲸浮上来看不见人，庞大的身躯紧挨着轮船。
  离得太近, 不少游客都有些紧张。
  虽说大部分新闻表述的都是虎鲸对人类很友好, 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但是也有新闻阐述虎鲸攻击领地内路过船只。
  在海面上逃无可逃，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虎鲸如果真的发动攻击，他们似乎只有往水里跳这一条路。海里又是虎鲸的主场，跳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温柚柠拍拍景一舟的肩膀, 踩着地上的水渍上前，“在这呢。”
  她蹲下来，透过围栏中的缝隙去找虎鲸的眼睛, “鲸群的领头鲸是你吗？”
  这头虎鲸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一般鲸群的领头鲸都是鲸群首领, 组织联合捕猎的也是它, 但这头虎鲸……换算人类的年龄，还处于年少。
  ‘当然！’
  “嘤！”
  人你刚才为什么说鲸游错了？
  “你看这个。”温柚柠在手机上调出地图, “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
  她指尖点开屏幕上的笔, 用醒目的颜色在现在位置上画了个圈，然后挪动地图, 一笔斜着往上。
  “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走，你们将会到达这片海域。但是你们要去的摩尔曼海在这边。”温柚柠把这两个位置分别圈出。
  【手机屏幕这么小够看吗？要不给你整个黑板。】
  【好家伙，给虎鲸上上课了。】
  【喜欢, 爱看，我上课的时候老师这么讲，我都不敢想我的学习成绩有多好。】
  【虎鲸看的还怪认真的, 好像看懂了一样。】
  ……
  虎鲸没有什么反应，认认真真的看着温柚柠的一笔一划，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人说的对不对。
  ‘怪不得……鲸感觉这次感觉不对。’
  ‘不是海的问题。’
  ‘那还能是谁的问题？’
  ‘人把海挪走了。’
  “诶？”温柚柠心说，挪肯定是挪不走了，但或许可以在地图上改名，如果虎鲸需要的话。
  掩耳盗铃海洋版。
  “这片海域其实和摩尔曼海差不多，人类观测海洋资源不少，如果不想折返的话，也可以去这边看看。”温柚柠画出路线图，“想折返的话，就要往这边走了。”
  温柚柠叮嘱说：“游的时候记得离人类的船远一些，小心别被打到。”
  至于接下来要去哪里，应该是虎鲸群内部商量的事情。
  “嘤！”
  好！
  虎鲸又再次潜了下去。
  景一舟一直在旁边，没有贸然过去打扰，这会见状才靠过来，“它们真的迷路了吗？”
  “嗯，但其实也没有差很多。”温柚柠把划出来的地图给景一舟看，只能说是有一点点小偏航。
  属于可以纠正的情况。
  景一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低头往下一看，瞳孔巨颤，“温老师你快看！”
  “什么？”见他一副惊讶的神情，温柚柠快速低下头，就见海里陆陆续续有虎鲸浮上来。
  ‘这个就是可以听懂鲸讲话的人类？’
  ‘让鲸看看。’
  ‘可爱！鲸喜欢。’
  ‘想摸摸，下来让鲸摸摸。’
  “嘤！”
  她可以听懂鲸讲话，她是鲸的！
  鲸鱼在水中游动，牵动着水流连带着游轮有些晃。
  “你们先停下来。”温柚柠手抓着栏杆，“不要晃船，我请你们吃鱼怎么样？”
  温柚柠拿出手机给柏明辉发消息，轮船上除了自助还有高端海鲜定制，她直接把菜单发给柏明辉，【所有生鱼都买下来。】
  柏明辉：【每样一盘？】
  温柚柠：【每样全部。】
  柏明辉：【？？？】
  不懂且大受震撼。
  柏明辉试图劝阻，【到保护区是不允许喂食的，而且鱼肉这些狮子也不爱吃。量太大，您自己吃不完的。】
  温柚柠拍了张虎鲸，【喂虎鲸。】
  柏明辉：【……】
  懂了仍旧大为震惊。
  不er，我在这边这么多年，第一次接触到喂虎鲸这种小众的旅游项目。
  这是在轮船服务项目里的吗你就上了！？
  柏明辉在收到资料去接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看来，他的心理准备做的还是不是很足的样子。
  他回了个【好】便赶着去准备食物。
  ——怎么喂的他也要看！
  温柚柠看着虎鲸浮出水面，这个高度她努力往外伸一下手，虎鲸再往上跳一些就能碰到。
  就是有些艰难。
  现在是没条件换上潜水服下去跟虎鲸玩，要是在以前，温柚柠早就下去了。
  作为海洋霸主，虎鲸在海里没有天敌，更何况是虎鲸群。
  鲨鱼过来也得歇。
  “等会好吃的就到了。”海水有些阻碍视线，虎鲸不出声，温柚柠也分不出哪只是领头鲸。
  虎鲸普遍公认的生态型最少有十一种，居留型，过客型，远洋型，热带型等等。
  它们吃的食物也各有不同。
  但这个不同，不是吃与不吃，是在不同海域能吃到的食物不同。
  能吃到嘴里的，它们还是会去吃。
  没有虎鲸来回游动，游轮也不是很稳。
  柏明辉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好来送东西，“温老师！我来了！”
  东西太多，他直接推着餐车过来的。
  “好。”温柚柠往旁边走去，打算坐下来喂虎鲸，那边地上都是水。
  下面的虎鲸见她动了，齐刷刷的抬头。
  温柚柠伸手去拉餐车，正要开口解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的滑落。
  她眼疾手快放开餐车，但倾斜的角度，餐车没有固定往下滑。
  温柚柠手抬了一下手机没塞回口袋，反手扣住餐车扶手。
  ‘咚’的一下，手机顺着缝隙滑下去。
  “我的手机！”温柚柠踢上餐车滑轮上的固定锁，趴在围栏上，“帮我捡一下。”
  她有带备用机，手机坏不坏的不重要，主要是里面的本地卡。
  最近的虎鲸跃起，张嘴要咬，抬头却把手机顶了出去。
  旁边的虎鲸接力，从水面一跃而起。
  原本紧张的气氛，在虎鲸你一下我一下的碰撞中，手机不知道在空中转了几个来回。
  嗯……
  这怎么不算没沾水呢。
  沾到虎鲸身上的不算嗷。
  【玩起来了？】
  【放我下去，我也会玩！】
  【啊啊啊好可爱，那只伸舌头的被谁撞了一下哈哈。】
  【把我放下去吧，我感觉我比手机需要这个机会。】
  【救手机（）给手机一顿爆锤（√）】
  【手机：我招了！不管是啥我都招！】
  ……
  在你争我赶的追逐中，最终手机被其中一只虎鲸一尾定音。
  直接甩了上来。
  ‘啪嗒’
  “嘤！”领头鲸扬了扬尾巴。
  不客气！
  ‘人要不要跟鲸回去？’
  ‘鲸可以给你抓好多好吃的鱼。’
  温柚柠：“心意领了。”
  她转身去拿手机，防水的手机不防海水，被海水浸泡以后的手机多半是要废掉。
  只是……
  随着她伸手，地上的手机屏幕和后盖一分为二。
  温柚柠：“……”
  看来这次是没沾水也要废掉。
  不过，问题不大。
  温柚柠把一体机的手机后盖给按回去，如果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话，用胶带缠两圈，强力胶粘一下边角，也是可以继续使用的。
  她把手机往里兜一揣，在餐车边上坐下说：“来吧，先吃点东西，吃饱了以后，你们再慢慢讨论一会要去哪片海域。”
  鱼都是新鲜的清理过的。
  温柚柠戴上手套，“来吧。”
  轮船餐厅上的存货有限，高端定制的食材要对得起价格，一般都是上船之前只准备这一趟的食物，毕竟价格摆在这，点的人也少，并不会出现食物准备不充分的情况。
  “嘤！”虎鲸张开嘴叫了一声。
  温柚柠不用刻意瞄准，手里的鱼随随便便往下一抛，就到了虎鲸嘴里。
  她抖抖手套说：“好，下一个。”
  聪明的虎鲸在下面排起了队。
  鱼的品种就不挑了，属于是排到哪条吃哪条。
  “慢点吞，不要拥挤。”温柚柠喂食期间还维持了一下秩序。
  转身拿鱼，再转回来，就听到心声：‘鲸再来一口。’
  温柚柠：“？？？”
  更聪明的虎鲸已经开始插队了。
  “不行，不可以。”温柚柠隔空指了指它。
  “嘤？！”虎鲸惊讶。
  人可以分清楚鲸！
  你们听见了吗？这个人分的清鲸！
  “分不清啦。”温柚柠看着呆萌的跟同伴分享奇遇的虎鲸，它还没意识到是心声暴露了自己。
  按照体型或许可以简单分辨一下。
  要不然就下去，挨只虎鲸仔细观察。
  “来吧，吃鱼。”温柚柠加快了喂食动作。
  虎鲸胃口大，一顿要吃45千克食物。
  餐车上这些，喂不饱一头虎鲸，只是给它们垫吧一下，不至于饿着赶路。
  等到了目的地再捕猎喂饱自己。
  景一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虎鲸，不太爱拍照的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手机静音还开着闪光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安静静的躲在一旁谁也不打扰。
  叼到鱼的虎鲸嘴巴合上便潜入水下，等再浮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