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影子
  苏澄没有沉浸在这份喜悦里，他脱离跟叶黎等人的嬉戏打闹，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即开始着手收集相关资料。
  他怀疑，集团嘉奖令和老东西的出行有关系。
  苏澄要找到这个盲点，指不定就能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结合一些国际新闻和资料库里检索，苏澄很快就发现了帝豪集团与棒子的半导体战争。
  “好家伙。”
  “难不成老家伙是亲自挂帅出征了？”
  “什么时候走的？”
  苏澄怀疑很大可能是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飞机引擎声的那天。
  那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澄用笔记本调出摄像头第一次出现的时间。
  从老东西离开到监控里面出现，这仗就打了三四天？
  苏澄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凭借敏锐地直觉能够推断出，老东西起码走了一周以上的时间。
  可如果是一周的话，这时间对不上啊？！
  第四天晚上就出现在摄像头里面了？
  那时候老东西应该还在战场上跟人打的火热啊！
  苏澄一头雾水。
  他现在严重怀疑，老爹的人是不是把摄像头给黑了。
  因为老爹手下精英云集，连票务系统都能黑掉，给他实现某种意义上的【交通管制】，两个只有简单网关的摄像头更是不在话下。
  但苏澄更愿意相信另外一种推测。
  老东西72个小时没有出现在摄像头的画面中。
  第72~144小时，老东西全程佩戴鸭舌帽，并且佩戴口罩，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在第155个小时，老东西才摘下了口罩，露出了真面目。
  至于现在家里的老爹是不是本人他不清楚，但苏澄有绝对的理由怀疑，第二个阶段也就是第72~144小时出现的人，压根不是老东西本人！
  仿徨和恐惧感突然笼罩在苏澄的心头。
  如果只是外貌酷似，那苏澄还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外貌、动作、习惯甚至走路姿势、抽烟姿势都跟老爹一模一样！
  这就很可怕了！
  必须是经过精心调教，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本尊亲临的效果！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替身？
  影子？
  在逐渐推断出这个结论以后，苏澄心态直接崩溃。
  “还他妈带这么玩的吗？”
  “这是姜雯和老谋子在拍电影吗？”
  “你是黄四郎还是子虞大都督啊？”
  以老东西的权势，他真的可以任意选择剧本任意角色来演。
  他甚至可以给苏澄安排剧本和角色。
  “你tm拿着的剧本是能申遗的《让子弹飞》和斩获无数大奖的《影》，我他妈演的就是爆米喜剧搞笑片《抓娃娃》？”
  “我真草了！”
  苏澄即便在前世，也从来没听说过老爹有什么影子。
  这是影子第一次出现……还是已经出现了很多次，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而已？
  开头他突然回老家，见到的老爹是不是本尊？
  上次来公司闹腾，是不是老爹本尊？
  往远了说，前世他见过的老爹，哪次是本尊，哪次是影子？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苏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是完美无瑕的影子，那为什么还要戴口罩和鸭舌帽呢？
  只能是起到烟雾弹和迷惑的作用。
  可如果换一个角度想一想。
  是不是老爹不想暴露影子的存在？
  肯定有这层心思！
  因为即便在前世，苏澄也压根没有听说过老爹还有个影子，更没有看到老爹有关影子的处理信息。
  再远一点。
  老爹是不是真死了？
  死的是本尊还是影子？
  苏澄最后得出结论：
  第一，影子的存在，根本不是为接班人计划准备的，而是在别处起到了一些作用。
  第二，老东西确实死了，否则以老东西的秉性，他三十岁还在考验阶段呢，远远没有达到老东西的标准，压根不可能那么快继承整个帝豪集团。
  至于影子的下场，老东西有可能在临终之前悄悄处理掉了。
  影子在诞生之日，本就是一枚棋子。
  本尊都死了，影子自然也就消失了。
  最后的结局不是死，就是回归他的自然生活。
  根据老家伙的性格，苏澄更倾向于前者。
  无论影子是不是为了接班人计划才有的，只要影子存在，那无疑就是给苏澄揭露老东西的接班人计划又增加了一个难度！
  就像是这种情况。
  老家伙前赴战场，苏澄突然有跟他见面分身乏术的需求。
  人家直接把影子派过来就行了啊！
  甚至不需要为影子制造第三套假身份，两人可以共用“装修工人苏天言”的身份。
  rnm。
  苏澄一想到这个就崩溃。
  滴咚滴咚滴咚~
  电话响起。
  手机上显示联系人的名字：老爹。
  ？？？
  苏澄大脑直接宕机，直到电话铃停止他才反应过来。
  苏澄刚刚在想，现在给他打电话的是影子还是本尊？
  苏澄甚至害怕接听这个电话，暴露自己紧张、慌乱的情绪。
  老爹现在在国内。
  人家的影子又是最高top级的绝密存在，应该不至于因为打个电话就把影子给调出来。
  像这种日常的互动交流，应该是老东西本尊。
  毕竟老东西又不管事儿，像这种奔赴一线挂帅亲征的情况终究是少数。
  绝大部分情况应该都是本尊。
  老东西只活在99年之前，他露脸越少，对自己越稳固。
  想明白这个，苏澄的恐惧心理稍稍降下来一些。
  他平复好情绪，给老爹回拨了过去。
  “喂？爸？”
  “怎么给你打电话不接？”
  “啊，刚刚在看文件，所以没看到，看到第一时间就给你回过来了。”
  “哦哦。”
  “爸，前两天我给你打，你都没接过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失踪个屁，我是懒得理你。”
  苏天言在电话那头按照白子华等智囊团们准备的文案开始了他惟妙惟肖的演技：
  “我就是故意晾着你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十渠城了？”
  “你大爷都已经跟我打电话了，问你是怎么回事？一声不吭跑人家家里去了？你大爷问我几个意思，是不是在看他们笑话，给我臭骂一顿！”
  “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苏澄深呼吸几口，逐渐回归平静的情绪和对抗状态。
  他深知自己不能在老爹的框架里，不然极容易出事。
  最好的就是跳出老东西的框架。
  所以苏澄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爸，我觉得他家挺有钱的。”
  “什么？”
  “我说他家很有钱，还住了icu。”
  电话那头的老爹发现苏澄没按照他们预订好的剧本通话，不由得停顿了几秒。
  很快电话里便传来咆哮声：“住icu就是有钱了吗？”
  “那地方一天好几千块钱，跟吃人似的。”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谁愿意住icu，你愿意吗？”
  苏澄继续跳出这个话茬。
  “爸，他家住的是大别野，开的是丰田酷路泽啊，比我们家有钱多了。”
  苏澄给老东西设下了圈套。
  因为张景柏的车是丰田但不是酷路泽。
  电话那头又有一个明显的停顿，在及时通话中停顿了足足超过了1.5秒！
  “什么酷路泽，你大爷哪儿开酷路泽了？”
  嗯？
  不上套？
  苏澄早就有了对策：“我又不懂车，那大别野总是真的吧，我都亲眼看见了，三层楼的大别墅！”
  “人家那边的房子都是二层三层，你懂不懂？”
  “再说了。”
  “这跟他住不住别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爸，他家要是住别墅，就说明压根不缺钱啊，为什么找我们借钱呢？”
  苏澄认为他的这个问题直戳老爹的心窝子。
  可这次电话那头竟然没有停顿，反而流畅的反驳了他的话。
  “这就是亲戚，这就是人情世故。”
  “人家要的是现金，医院难道还能收他们的房产证不成？”
  “就算把房子抵押，那也需要时间啊。”
  “你大爷家里是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需要筹措，所以才找到了我们。”
  “只要周转过来了，人家立马就能还上。”
  “不然他怎么敢借我们这么多？”
  “我愿意借是知道他家有能力还。”
  “你倒好，给了人家三千块钱打发要饭的呢？”
  “被人轰出来活该！”
  “现在你倒变成热脸了。”
  “我这都是给你铺路呢懂不懂，以后还用得上人家的关系呢！”
  这番话逻辑非常缜密，苏澄找不出任何漏洞。
  于情，于理，老爹都做出了回应，并且还把苏澄臭骂了一顿。
  苏澄还有一张牌。
  张士元早就是植物人了，不是最近才变成植物人的，更不是因为车祸才变成植物人的，医生推断是下楼梯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不小心成了这副模样。
  老爹那边可能也有专家提醒他不能在苏澄的话术框架里面打转，所以根本没给苏澄对峙的机会。
  聊得越多，破绽就越多。
  人家干脆就不跟你聊这些。
  “还有啊，我问你。”
  “家里的摄像头是怎么回事？你装的？”
  苏澄寻思这不明知故问吗？
  你踏马都给我上交通管制了，还问这问那。
  “不是我装的，我让一个发小去装的，你认识他，嘉伟。”
  “装这玩意儿干啥？”
  “我同事家里都装了，我寻思我也装一个，这东西也不算贵，万一出现意外啊什么的咱们都能看到怎么回事儿。”
  “能出什么意外？怕我突然挂了啊？”
  苏澄：……
  “你别总天天盯着我，我身体好得很。”
  苏澄倒是希望老东西突然挂了，这样他就能直接继承帝豪集团，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了。
  他也知道，在不考虑蝴蝶效应的情况下，老东西近几年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没关系。
  苏澄还有一张牌可以打：“我这是关心你啊爸。”
  九州表达爱的方式都是委婉、含蓄，甚至是相反的方式。
  尤其是父子关系之间，这种直白表达“爱意”的话更是少见。
  苏澄这张亲情牌直接给老爹给干沉默了。
  对。
  沉默就对了！
  这样老登就不能拆除摄像头了。
  接下来老爹的话果然温和了许多：“你弄一个还不行，还弄两个，真是钱烧的你。”
  “对啊爸，厨房肯定要装一个的，现在天然气、煤气管道啥的都有泄露的风险，高压锅还能把人给炸死呢。”
  “你这孩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盼着高压锅给我炸死呢？”
  可不是嘛！
  “不是不是，爸你误会了，我是希望您永永远远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咱们说不定还能四世同堂呢！”
  嗯。
  确实盼着你死呢。
  改天有机会苏澄就去那种老年社群里参加点领鸡蛋的活动，买几个劣质的高压锅，炸死这老东西！
  不怕老爹不用。
  你亲爱的儿子大价钱给你买的锅具，你这个当父亲的忍心会不用嘛？
  少说也要用个一次两次吧？
  “就这样吧，你忙你的。”
  “别总天天盯着我，好好工作。”
  老爹没有提拆摄像头的事儿，苏澄的亲情牌奏效了。
  “对了爸，你先等会，我还有个事儿跟你说，我们发奖金了。”
  “嗯？奖金？发了多少？”
  苏澄可没隐瞒奖金的事儿，这奖金老东西是知道的，就是他发下去的。
  不过苏澄对金额故意打了个折扣：“发了八千。”
  老爹果然怀疑：“八千？怎么才八千？”
  “就是八千啊，不然给我发多少啊。”
  “你们发不应该是发个整数吗？”
  “八千就是整数啊！”
  “我跟你说爸，我们集团有个老总可牛了，把棒子给干碎了。”苏澄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赞美的话。
  苏澄估摸着给老东西给听爽了。
  “行，那你留五千吧，给我转三千块钱过来，我给你存着娶媳妇。”
  “对了，你在京州那么长时间，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不说这个苏澄还能陪老东西演演戏。
  一说到这个他就来气。
  nmlgb。
  女朋友不都让你撵走了吗？
  “没有啊爸。”
  “小澄，咱们岁数也不小了，该考虑谈一个女朋友。”
  “但是不能耽误事业，明白吗？”
  “这三千块钱还是别给我转了，你就留着当恋爱基金。”
  “过年回来最好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让爸也给你参谋参谋。”
  “知道了爸。”
  “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外面干着活儿呢，你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