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玩火自焚
作者:曲墨封      更新:2025-10-22 22:13      字数:2567
  第267章 玩火自焚
  王尤滴斜欹在美人榻上,將玲瓏浮凸的身姿完美展现在月光之中。
  大红石榴裙下不经意地一勾,露出赤裸裸、白生生、嫩藕芽也似的玉足,足弓曲线小巧玲瓏,散著一股馥郁甜香。
  半遮半掩,格外撩人。
  她竟是不著鞋袜而来。
  夜风却拂窗而至,捲起尤滴衣袂,露出腕上守宫砂殷红一点。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骚货。”
  朱温心里思忖著,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美丽勾魂。
  男人本性里,最抵御不住的,正是风情万种的“骚货”。
  何况尤滴修习魔门驻顏术,容顏肌肤是双十少女的模样,熟媚韵味,却全是少妇风情。
  並未经过真正人事的身段,也一样如此。腰肢虽细,菡萏却丰,入眼乍见少女瘦,再看又是妇人腴。
  朱温原来的小情人田珺,身段高挑,体態健美,胸挺臀翘,已是世间尤物。但相比尤滴这女人,又显得太嫩了。
  怪不得李逸那廝被她迷得顛三倒四,如痴似狂。
  文人说红顏祸水,常常是为男人推卸责任。
  却也有许多工於心计的女人,本身就是衝著做祸水去,才修炼出顛倒眾生的狐魅气质,以玩弄人心为至绝快意。
  “郎君那把大夏龙雀,是绝世的宝刀。今夜月色皓洁,奴家与凉玉郎君一同在月下赏玩宝刀,乃是极好的。”
  说著,尤滴不知从哪摸出一口琉璃小樽来,樽中已盛满了美酒。
  尤滴举杯相邀明月,月华流泻,投入酒液当中,散发起琥珀色的光芒,就像月光融进去一般。
  酒液倾入烈焰般的红唇中,丁香轻卷,待酒水过尽,但见美人口唇微翕,朱唇角上还沾著酒滴一点,晶莹剔透,折射月痕,撩人遐思。
  “你都被这刀抵著脖子过了,还嫌赏少了么?”
  朱温冷声冷气道。
  “那时事出仓促,看得不分明,何如明月清风之下,悠然品鑑?”尤滴说著,舌尖捲动,將唇畔酒滴掠进口里。这一刻,神情嫵媚勾魂到了极致。
  一肌一容,尽態极妍,说的就是这样的尤物罢。
  尤滴现在作这姿態,朱温对她的来意,仍旧懵然不解。
  这娘们向来喜欢做猫戏老鼠的游戏,但如今明明是在自己地盘上,她如何依旧这样轻鬆?
  至於看上了自己,想拿身子勾引,以求合作……
  朱温心想,且不说咱们先前的仇怨,我朱温像个好控制的人吗?
  尤滴连杨行密都勾引不下来,若觉得能靠美人计搞定自己,未免太小瞧小爷心性。
  敌人要你做什么时,最好別做什么。
  哪怕那把刀是朱温亲手放进去的,他现在也有些疑神疑鬼。
  可朱温艺业本来不及尤滴,他手上只有短刀,又摸不清对手底细,自然投鼠忌器。
  打斗一阵,自然会引来人。可尤滴如此气定神閒,就像有把握在大队援兵赶到前,把朱温拿下一样。
  莫非府內已安插了她的人,现在小爷却要在自家地盘上被人围攻?她这样搔首弄姿,都是做缓兵之计,拖延时候。说是赏刀,也是故意让小爷忌惮,不去拿刀,等真被人围杀,反而迟慢了?
  想到这里,朱温又觉得,是不是该依著尤滴的言语,去將宝刀拿出来,好做个依仗。
  “郎君这样不赏脸,真是让奴家败兴。”
  尤滴扁了扁嘴,忽然流露出一股罕见的少女娇痴情態,真好似小女孩儿对情郎埋怨撒娇一般。
  “既然如此,人家只能强请朱郎搭个手啦!”
  她口中格格娇笑,杏眼含春,看人带著鉤子,能將寻常男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水蛇腰在石榴裙下一扭,出手却是凛冽杀机。
  朱温只见一道飞燕似的银光自尤滴罗袖中射出,直扑自己顏面而来。
  急忙掠身躲避,同时向三彩柜方向过去。
  银光却在空中一个转折,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向朱温。
  朱温於间不容髮之际再次躲避,银光砰地一声,撞入三彩柜里。
  三彩柜为何得这个名儿呢?原来它是唐三彩形制的家具,先用陶土烧出来部件,涂上三彩铅釉,而后装配形成。
  被尤滴发出的暗器一打,三彩柜顿时迸裂开来,陶片满地飞溅。
  朱温避开射来的陶片,才看清楚,那暗器原来是一只飞燕银梭。这种暗器能依靠细微的发力手段,射出后在空中转圜。
  尤滴当是算到朱温退避时,会下意识往三彩柜那边,预先就往那边使力。
  若非朱温见机得快,真要被这飞燕银梭打个实的,丟掉半条命去。
  一堆碎破陶片中间,大夏龙雀宝刀静静躺著,刀锋散发著淡淡的红芒,令朱温感到如此地熟悉可靠。
  朱温一把將刀抓了起来。
  妖妇若再发暗器,有长兵器在手,至少好格挡。
  “好哥哥,听了奴家的话儿,终是將宝刀起出来啦!”尤滴娇笑著拍手道,眼波流丽,落向朱温手上的长刀:“大夏龙雀,名冠神都,真是一把绝世神兵哩!”
  她年纪比朱温要长,这时唤朱温做“好哥哥”,明明是装嫩,却偏偏有种直入心魄的撩人意態。
  鹅黄色的袖子一摇,十余根丝线向朱温扑面掠来。
  头回去泰山经过成德时,朱温已经在齐克让的外室夫人阿青手上,见识过丝线攻人的手段。因此並不惊讶,刀芒横扫,凭著宝刀神锋,直接將丝线凌空斩断。
  丝线轻软,本来不易砍断,但刀锋足够快疾,发力足够迅猛,亦如剪春韭一般。
  可朱温发现,那一根根被切断的丝线,却並没有掉落下来,而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黏在刀身上。
  尤滴轻抬碧蓝色的眼儿,露出狐狸般狡黠的魅笑。
  “好郎君,你永远都是奴家的啦。”
  丝线纷纷发出粉红色的光芒。
  宝刀顷刻间整个变得发烫,犹如炭火一般。
  朱温握刀的手掌一阵烧烫,却又像被黏在了刀柄上一样,热烫开始噬咬起朱温的掌心。
  朱温身形定住,一阵失神,脑海里徘徊起幽迷的低语。
  “阿史那尤滴,她是你的挚爱,你的主子,你一生服从的对象。”
  “你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向她效忠。”
  迷茫如蜂袭来,粉色的魔火沿著刀刃蔓延,直入朱温体內。
  曾经让朱温依赖的宝刀,这一刻成了尤滴制服她的工具。
  大夏龙雀本来就是魔门之物。
  此前的主人,更是尤滴的师祖乔北溟。
  朱温这种没法被女人控制的男人,用魔功侵蚀了心志,不就好控制了吗?
  广州之战后,仓促逃离的尤滴突然感觉,控制朱温这样的天骄,比李逸那种孱头,要有趣且有用得多。
  朱温当然没想到尤滴有这样的手段。
  眼见著他就要被尤滴以魔功征服,在灵台中种下臣服的烙印。
  但就在这一刻,白虎虚影在朱温眇眇忽忽的神识中再次出现。
  “蠢货,这种女人,怎么能被她玩弄啊!要玩,也是你玩她才是!”
  一声虎啸,直接传递进尤滴的神识之海,震得她口吐鲜血。
  空中散发著粉色光芒的丝线尽数迸裂。
  尤滴魔功施展失败,遭受反噬,直接全身酥软,动弹不得。
  朱温却没有恢復清明的徵兆,反而双眸血光大炽。
  他扔下刀,瞧著瘫软在美人榻上,动不了一根手指,只有眼波悠悠转,软肉颤巍巍的金髮美人,凭著本能,缓缓地凑到前去。
  布料便似蝶儿般纷飞开来。
  月光如水,虽然是冬夜,却有春意朦朧。
  那一刻,尤滴这老处女只觉芳心五味杂陈,想喊却嗓子喊不出半个字眼,瞧著身上与那个人有几分神似的俊顏,湖蓝色的眸子不知怎地,两点晶泪徐徐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