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毕业
  高考结束的当晚，江城一家喧闹的烧烤摊。
  当陈默推开包厢门时，热浪裹挟着烤肉的香气和熟悉的笑骂声扑面而来。
  张浩正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实战考核时自己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引得众人阵阵哄笑。
  林昊在一旁无奈地摇头，手里却熟练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
  陈静和几位女生坐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带着卸下重担后的轻松。
  这是属于他们——当初代表七中参加江城武道新人赛的这群人的小范围聚会。
  毕竟他们是共同经历过赛场洗礼的战友。
  在那个舞台上，他们曾为七中的荣誉并肩而战，也曾在彼此的呐喊中突破极限。
  这份情谊，是普通同窗难以比拟的。
  另一方面，他们这些参加过新人赛的人，和其他同学之间已经悄然拉开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这并非刻意疏远，而是人生轨迹开始分岔的必然。
  “默哥！你可算来了！”
  张浩眼尖，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揽住陈默、
  “就等你了！快说说，被好几个先天境大佬盯着是啥感觉？我当时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陈默被按在座位上，面前立刻被塞了一杯倒满的冰镇啤酒。
  他笑了笑，没回答关于考官的问题，只是举杯道：
  “辛苦了，各位。”
  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说进了每个人心里。
  是啊，辛苦了！
  为了武道新人赛，为了高考，为了这三年。
  所有的压力、疲惫、不甘与坚持，仿佛都随着杯中翻涌的泡沫，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干杯！”
  十几个杯子重重地撞在一起，金黄的酒液洒出，如同他们肆意飞扬的青春。
  几杯下肚，气氛更加热烈，但话题却始终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个最敏感的问题。
  分数！
  “我感觉文化课最后那道大题答得有点悬，”
  一班一个男生挠着头说道：
  “那个火星路线规划，我绕开了沙暴区，但好像忽略了地表结构稳定性.”
  “我也是！”
  立即有人附和。
  “我光顾着计算最短路径了，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更注重安全性。”
  张浩拍着桌子：
  “文化课过了就行！关键还是看实战！我觉得我实战发挥得还可以，至少比模拟考强！”
  他说得信心满满，但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李昌摇了摇头，谨慎地说：
  “我觉得考官的表情一直很严肃，完全看不出他满不满意。”
  “对对对，那个主考官看我演示的时候，眉头好像皱了一下，该不会是哪里出错了吧？”
  另一个女生忧心忡忡地接话。
  陈静轻轻搅动着杯中的饮料，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在畅快地喝酒谈笑，但每个人的笑容底下都藏着同样的不安。
  毕竟分数还没出来，谁也不敢断言自己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你们说，”
  李昌突然压低声音：
  “要是.要是最后没考上超凡大学，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热闹的包厢突然安静了一瞬。
  在场十几人中，真正敢说自己一定能够考上超凡大学的，也就只有陈默、陈静和李四了。
  其他人哪怕是王凯和林昊，也不敢说一定有把握。
  毕竟从今年统考的分数就能看出来，竞争确实比之前大了很多。
  而对他们这些超凡高中的学生来说，如果无法考上大学，那么基本上就只有一个选择。
  去读职业学校。
  当然，如果能够通过军方选拔，倒是也可以去参军。
  这也是最快成为超凡者的一条途径。
  只不过军方的考核并不比高考容易多少，现在军方招人大多也都是从超凡大学的毕业生里招。
  高中生想要进入军方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此之外，要是家里有钱的话，倒是可以加入某个超凡势力。
  在里面也能够获得贡献点，从而成为超凡者。
  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入的人，一般也没办法获得太多贡献点，未来的成就也就是锻体境超凡者。
  想要突破到先天，基本上不太可能。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用想。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平民子弟，能够有条件加入超凡势力的也就只有陈静了！
  张浩率先打破沉默，用力拍了下李昌的后背：
  “说什么晦气话！”
  “咱们可是七中今年最强的，新人赛上都证明过自己了！”
  “就是！”
  王凯也点了点头。
  “要对自己有信心。”
  但这份鼓励，听起来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们自己都没有绝对信心能够考上大学。
  陈默始终安静地听着，这时才开口：
  “等结果吧。”
  “没错，都已经考完了，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高中三年我们拼尽全力了。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无愧于心。”
  这句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包厢里最后一丝阴霾。
  是啊，这三年他们见过凌晨四点的训练场，感受过肌肉撕裂的痛苦，体会过力竭倒地的无助。
  无论最终去向何方，这段燃烧的青春本身就已经足够珍贵！
  “说得对！”
  张浩猛地站起来，举起酒杯。
  “为了这无悔的三年，干杯！”
  “干杯！“
  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年轻的脸庞在灯光下泛着光。
  这一刻，他们不再谈论令人焦虑的未来。
  话题又回到了新人赛上的趣事、回到了训练中的糗事、回到了对暑假的规划上。
  他们刻意避开了对未来的具体设想。
  因为在那张成绩单出来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像是建造在流沙上的城堡。
  欢声笑语再次充满包厢，烤肉的香气混合着青春的汗水味，构成这个夜晚最独特的记忆。
  他们回忆起每一次突破极限的喜悦，每一次失败后的互相鼓励，每一次在赛场上为彼此呐喊的瞬间。
  说到底，他们都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人。
  纵使此前表现的再如何坚毅，此刻卸下重担后，也终于流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张浩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副扑克牌，非要给大家算命：“让我看看你们都能考上哪所大学！”
  他装模作样地洗着牌，嘴里念念有词，那副神棍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先算算自己吧！”
  李四笑着把一串烤蘑菇塞进他嘴里。
  陈静也难得地放下矜持，跟着大家一起玩起了行酒令。当她因为反应慢半拍被罚酒时，脸颊泛起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可爱了许多。
  就连一向沉默的林昊，也在众人的起哄下，勉强讲了个冷笑话。
  虽然笑话本身并不好笑，但他那副难得窘迫的模样，反而让包厢里的笑声更响了。
  夜深了，当众人醉醺醺地走出烧烤店，站在初夏的夜风中道别时，张浩突然大声说：
  “不管结果怎么样，十天之后咱们还得再聚一次！”
  “对！等分数出来了，谁考得好谁请客！”
  有人笑着接话。
  这个约定让离别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他们互相拍着肩膀，约定要保持联系，然后各自转身，融入江城的夜色中。
  路灯将少年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们走在初夏的夜风里，带着对未来的忐忑，也带着彼此的祝福。
  张浩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空荡的包厢。
  烤架的余温尚未散尽，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烟火气，仿佛还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故事。
  但在十天之后，那张成绩单或许将将会把他们推向不同的人生轨迹。
  以后，或许很少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个时代，超凡之路如同一条奔腾的大河。
  而他们这些刚刚结束高考的年轻人，正站在最重要的分流处。
  有人将顺流直下，进入顶尖学府，在更广阔的天地里追逐梦想。
  有人将转入支流，在普通的超凡大学里继续前行。
  也有人可能被迫上岸，在职业学校里学习一技之长。
  人生的轨迹，往往就在这一纸成绩单间定格。
  张浩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拂面，带着初夏特有的温热。
  街边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仿佛在诉说着人生道路的起伏。
  他能感受到身后渐渐远去的欢声笑语，那些熟悉的声音正在融入江城的夜色，各自归家。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刚进入七中的时候。
  那时的他们青涩懵懂，对超凡世界充满向往，却连最基本的桩功都站不稳。
  三年过去，他们已经在赛场上证明过自己，在考官面前展示过实力，也在这条路上走到了终点。
  张浩轻声自语。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
  有相聚，就有离别。
  有欢笑，就有泪水。
  有拼搏，就有收获。
  在这个超凡纪元，这些情感显得尤为珍贵。
  因为一旦踏上不同的道路，再见或许就是经年。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每一颗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
  就像他们这些人，即将奔赴各自的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