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时空之门
  就在死亡守卫残部开始溃退，黑暗天使战士们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准备进行最后的清扫之时，异变再生。
  “巨石”要塞的深处，传来一阵低沉而非同寻常的嗡鸣。
  这声音并非来自引擎，也非武器开火，它更像是一种空间的悲鸣，一种现实结构被强行扭曲时发出的哀嚎。
  紧接着，在要塞外围某片刚刚经历激战、遍布残骸的空域中，虚空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被撕裂开来！
  一道巨大、不稳定、边缘闪烁着诡谲光芒的亚空间裂隙，猛地张开！
  裂隙内部并非寻常亚空间那色彩斑斓的波涛，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时光倒流般的景象——茂密的、早已不复存在的卡利班森林，以及森林上空，正在激烈交火的、涂装古老的太空飞船！
  一股熟悉而又遥远的气息从裂隙另一端扑面而来。
  那是……故乡的气息！是卡利班尚未毁灭时的气息！
  莱昂·艾尔庄森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穿透了虚空，死死地锁定了那道裂隙。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万年沉睡初醒带来的些许迷茫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怀念、痛苦，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认出了那片星空，认出了那些飞船的型号。
  那是他记忆深处，不久之前才发生的场景——卡利班的内战，他与卢瑟，他曾经最信任的养父与兄弟，之间的最后决战。
  “那是……”一位靠近狮王的大导师难以置信地低语。
  “卡利班……一万年前的卡利班！”另一位智库感受到了那跨越时空而来的、独特的精神印记。
  溃退中的泰丰斯也看到了这道裂隙，他那腐烂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时机到了！穿过裂隙！到那个时代去！在源头扼杀这头狮子的命运！”他尖啸着，指挥着残存的死亡守卫舰队和魔军，不顾一切地向着裂隙发起了冲锋。
  他们妄图利用这奇迹般的通道，回到过去，改写历史，将狮王与他的军团扼杀在摇篮之中。
  “阻止他们！”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的命令通过通讯频道响彻所有忠诚派单位。
  暗黑天使的舰队立刻调转炮口，虚空盾再次亮起，与试图冲向裂隙的死亡守卫舰队展开了激烈的炮战。
  无数空投舱和炮艇从“巨石”中射出，如同蜂群般拦截着任何试图靠近裂隙的敌方单位。
  战火再次点燃，但这一次，争夺的焦点是那道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的脆弱通道。
  莱昂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道裂隙。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能感觉到，那道裂隙并不稳定，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但他更知道，裂隙的另一边，是他魂牵梦绕的故乡，是那场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决战现场。
  如果他能够回去……
  如果他能够阻止卢瑟，如果他能够挽救卡利班……
  一个无比诱人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穿过裂隙，改变过去。
  以他第一原体的力量和智慧，加上对未来的了解，或许真的能够扭转乾坤。
  卡利班将得以保全，那些在怀疑与内讧中死去的忠诚派将士将得以生还，甚至……
  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几乎要压倒他的理智。
  他向前迈出了一步，又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片熟悉的森林景象，仿佛下一刻就要纵身跃入那时间的洪流。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被那往昔的幻影完全吞噬时，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裂隙周围，那些正在与死亡守卫殊死搏杀的、他现在的子嗣们。
  他们高呼着“为了狮王”和“为了卡利班”的口号，为了守护这道裂隙不被叛徒利用而浴血奋战。
  他们的面孔上，有万年传承留下的坚韧，更有对他归来的无限期盼。
  他还感受到了“巨石”要塞本身——这艘由卡利班残骸建造的移动堡垒，它承载着过去的伤痛，也背负着未来的责任。
  它是流亡的王国，也是永不陷落的要塞。
  如果他回去了，改变了过去，那么现在这个奋战的“巨石”，这些追随他的子嗣，这万年来的牺牲与坚守……
  这一切，是否都会如同从未发生过的幻影般消散？
  改变过去，意味着否定现在。
  莱昂·艾尔庄森，这位以钢铁意志和绝对理性著称的原体，深深地、仿佛要将那故乡景象刻入灵魂般地，最后看了一眼裂隙另一端的卡利班。
  他眼中的挣扎、痛苦与渴望，最终化为了一片深沉的、如同卡利班地底岩石般的坚定。
  他缓缓收回了迈出的脚步，挺直了身躯。他的目光从裂隙上移开，重新扫视着眼前这片属于“现在”的战场，扫视着他的战士们。
  “……不！”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并不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过去已成定局！我们的战场……在这里，在现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架涂装着鸦翼徽记、勇猛无比的黑爪炮艇，在躲过了数道死亡守卫的防空火力后，如同决死的匕首，悍然冲入了那不稳定的时间裂隙之中。
  在进入裂隙的前一刹那，炮艇腹部的裂隙加农炮蓄能完毕，射出了一道扭曲的光束，直击裂隙的核心。
  轰————！！！
  无声的巨响在所有人的精神层面炸开。
  那道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的亚空间裂隙，从内部开始崩溃、坍缩。
  诡谲的光芒急剧收缩，最终化为一个极致的黑点，随即彻底消失在虚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漂浮在空中的战舰残骸，以及双方付出的惨重伤亡，证明着刚才那场围绕时间本身的争夺，是何等的激烈与惊心动魄。
  裂隙消失了，通往过去的可能性也随之断绝。
  狮王莱昂·艾尔庄森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他失去了一个挽回一切的机会，但也坚定了一个面向未来的决心。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那片虚空，而是面向着他忠诚的军团，沉声下令，声音已然恢复了战争领主的冷静与威严：“肃清残敌，巩固防线。战争……还未结束。”
  雄狮已然彻底醒来，他的目光不再回顾过往的悲剧，而是投向了银河深处，那无尽等待着他去征服、去净化、去守护的广袤疆域与黑暗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