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度假计划
  回到熟悉的城市，陈曦將李静怡送回家后，並未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径直驱车来到了俱乐部。
  俱乐部的隔音门推开，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巨大的沙盘桌上散落著未收拾的棋子，空气里瀰漫著松香水、顏料与旧书卷混合的独特气息。
  古特雷斯正对著一个星际战士无畏机甲的发烟部件较劲，麦麦和暮色则在一旁的终端前激烈爭论著一份星图数据。
  “十七回来了？”古特雷斯抬起头，眼下有著明显的青黑，他隨手將工具扔到一旁，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后颈，“帝都之行如何？听说阅兵式搞得挺隆重。”
  “震撼人心。”陈曦言简意賅地评价。
  他走到沙盘旁，目光扫过上面模擬的美杜莎星域与最终锻炉广场周边区域的简易布局，“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麦麦没好气地接话，他指著终端屏幕上一处標红的数据，“奥比特铸造都市东区的重建进度比预期慢了47%，帝皇之子残部的清剿工作虽然大局已定，但零星抵抗异常顽固，甚至出现了新的变异体和狂热信徒的反扑。
  新投入的星界军那边伤亡数字不好看，士兵们的士气需要提振。”
  暮色补充道：“考尔大贤者那边催了三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对女版福根…或者说那个『新生的原体』进行下一步研究。
  他希望能够对那个『新生的原体』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特別是渴望理解帝皇的伟力是如何净化混沌、融合本质的。他认为目前的观测和数据远远不够。”
  陈曦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回復大贤者，关於帝皇伟力的研究请求，不予批准。那不是我们应该深究的领域，其中的风险远超我们的掌控。”
  对於这一点，陈曦並不打算同意考尔展开下一步的研究，因为有些东西就不適合继续深究。
  只需要知道那是帝皇的伟力，不会出问题就够了。
  坏消息和棘手的需求接踵而至，房间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终端机箱低沉的风扇嗡鸣。
  连续的高强度“运营”和战斗，即使对於他们这些早已熟知战锤故事的老玩家来说，也带来了一种源自精神深处的疲惫。那不仅仅是对复杂局势的劳心劳力，更是对那个黑暗宇宙压抑氛围的直观感受。
  古特雷斯嘆了口气，声音里带著难以掩饰的倦意：“十七，说实在的，不只是那边的事情。我们这边也快到极限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没个尽头，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神经总是绷著，这不是长久之计。”
  麦麦把数据板往桌上一放，身体向后靠进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没错，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战场上的画面和那些低语，连做梦都在分析数据、计算概率。再这样下去，没等色孽下次来找麻烦，我们自己先要垮了。”
  暮色也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表示同意：“確实需要喘口气了。现实里听到稍大一点的动静，都会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陈曦看著伙伴们一张张写满疲惫的脸，心中瞭然。
  他何尝不是如此？
  在两个世界间穿梭劳心费力，帝皇的“恩赐”並非毫无代价。
  那份属於审判官总督的记忆和经验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他，让他变得更加冷静、果决。
  他时常需要刻意提醒自己，才能保持在3k时代身为“陈曦”的日常感。
  麦麦忽然把数据板往桌上一扔，身体向后靠进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说兄弟们，咱们是不是绷得太紧了？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帝皇之剑的金色火焰和色孽恶魔那甜腻的低语，连做梦都在算静滯力场过载的临界点和混沌能量的侵蚀速率。”
  暮色也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確实…我已经连续一周没睡好觉了。上次分析夏拉西·魔灾撤离时的亚空间波动数据，差点把正常的背景辐射当成下一次入侵的徵兆。现实里听到点异常响动都下意识想去摸爆矢枪。”
  连最为沉稳的古特雷斯也露出了倦容：“神经一直紧绷著不是办法。美杜莎的战后重建和防范色孽报復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我们需要的是持久战。但现在看来，还没等色孽的大魔再次上门，我们自己可能先垮了。”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扫过沙盘上那个微缩的、刚刚经歷血火洗礼的钢铁世界，又看了看眼前这些现实世界中共同奋斗的友人。
  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成型。
  “你们说的对。”陈曦终於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是绷得太紧了。这样下去不行。”
  他走到房间中央，双手撑在沙盘桌的边缘，看向其他三人：“美杜莎的重建和防御巩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监控和研究那个『新生的原体』更是需要从长计议。我们需要调整节奏。”
  “调整？怎么调整？”麦麦问。
  “放假。”陈曦清晰地说道，“给自己放个假。无论是这边，还是那边。”
  “放假？”暮色愣了一下，“那边局势那么紧张，我们走得开吗？”
  “正因为局势紧张，才更需要清醒的头脑和稳定的心態。”陈曦解释道，“格里高利將军和瑞秋宫相可以维持行星的日常运转和基础防御。奥维利婭贤者的研究也不差这几天。我们离开一段时间，让棋子的意识处於待机或低强度託管状態，不会出大乱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不一定非要在3k世界休息。我记得马里乌波尔星区有一个环境优美的『园世界』？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全的帝国世界，暂时远离美杜莎的硝烟和压力，换换心情。”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远离战场的喧囂、混沌的低语、无休止的政务和战备，哪怕只是短短几天，也极具诱惑力。
  “这个主意好！”麦麦第一个表示赞成，“我早就想试试在不是铸造世界的地方喝一杯真正的帝国佳酿了！”
  暮色也明显心动了：“如果能找到一个风景不错、又没有太多混沌和异形骚扰的世界，確实是个不错的放鬆选择。”
  古特雷斯思考得更周全一些：“我们需要確保目的地的绝对安全，並且往返不能占用太多时间。还得预留应对突发情况的预案…”
  “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哈索尔，我相信战帅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陈曦果断地说，“这次回去，我会让哈索尔代管一段时间政务，军事方面有灰烬骑士撑著，我们不在问题不大。
  安全方面，我会优先选择帝国內部评级较高、远离前线且国教势力强大的农业世界或园世界。”
  他看著伙伴们重新焕发出些许光彩的眼睛，最终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在40k世界安排一次度假，不想去的可以在这边休息一周，一周之后我们再考虑其他。”
  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的轻鬆。
  儘管前路依然挑战重重，但一个短暂的休整期，无疑是给紧绷的神经最好的缓衝。
  聚会散去后，陈曦回到家中。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窗外城市的灯火柔和地洒入。
  他启动伺服颅骨，金色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庞大的信息流掠过他的意识。
  他的目光在“园世界”的相关条目下仔细搜寻，过滤掉那些战火纷飞、环境恶劣或是潜伏著未知危险的世界。
  最终，几个標註著“寧静”、“富饶”、“帝国模范”、“低风险”的农业世界和园世界进入了他的视野。
  他的手指在一个名为“维拉之春”的园世界上轻轻一点。
  资料显示，那里以宜人的气候、优美的自然风光和盛產各类鲜与水果而闻名，是附近星区一个小有名气的度假胜地，有著完善的游客接待设施，且常年有一支帝国海军巡逻队驻扎附近，安全係数很高。
  “维拉之春…”陈曦低声念著这个名字，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静怡的身影。
  阳光、香、寧静的湖泊…这些似乎与她格外相配。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或许，这次休假，他可以尝试著…邀请她同行？以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让她初步触碰那个世界的边缘？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既充满期待又伴隨著巨大的忐忑。
  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他凝视著屏幕上“维拉之春”的简介图片，那是一片仿佛沐浴在永恆金色阳光下的美丽山谷，与美杜莎的钢铁荒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他需要这次休假，他的伙伴们也需要。
  而至於那个关於邀请的疯狂念头…他暂时將其按捺下去。
  这需要一个更万全的计划。
  他关闭了界面，地下室內重新归於寂静。
  窗外，城市的霓虹悄然闪烁，与另一个遥远星河的战火交相辉映。
  而此刻，在这片静謐之中，一场旨在抚慰疲惫灵魂的异世界之旅，正在悄然酝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