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长白山脉，张怀丹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姮月斜眼瞥他：“怎么？之前你说的慷慨激昂，结果连个目标都没有，没头苍蝇是吧？”
  好吧，问了白问，遇事不决先回山！
  张怀丹又道：“那就跟我回山，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没必要。”
  “我看有必要了。”
  话音刚落，便有出马的门人上前：“怀丹真人，老祖宗，九姑奶奶交待了，二位出山之后，无论如何，都请回家一趟。”
  两人深入长白山，胡九姑等人先行离开，安排了人在各个出口等候他们出来。
  “这是你的事情，你拿主意。”
  “我说了没必要。”
  门人满头大汗，姮月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没有办法，哀求的目光看向张怀丹。
  “也不急这一两天，东北出马一脉，不知道多少人都没见过你这位老祖宗，去一趟不碍事。”
  姮月给了他一个眼神，张怀丹笑笑。
  低着头，恭敬站在一旁，等两人决断的门人心中暗暗惊诧，老祖宗咋这么听怀丹真人的话？
  关家。
  胡九姑化为人形，在门前来回踱步，她身后是关石，关石身后是一众出马门人。
  “来了！石奶奶，九姑奶奶，老祖宗来了。”
  出马门人中顿时阵阵骚动，对于他们来说，胡九姑已经是几乎存在于传说中的老祖，是不是真有都是一个大问号。
  如今真相大白，胡九姑确实存在。
  而祖奶奶的头上，竟然还有一名老祖宗，却是从未听闻过。
  张怀丹和姮月下了车。
  关石连忙高喊一声：“恭迎老祖宗回归！”
  一众出马门人扯开嗓子：“恭迎老祖宗回归！”
  身上的仙家们，能够显形出来的，纷纷跳上地面，发出更加高亢的声音：“恭迎老祖宗回归！”
  胡九姑风一样迎了上来，而刚下车的张怀丹被接连三道声浪冲击，说实话，被雷的不轻。
  知道的是为了迎接姮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回归呢！
  姮月俏生生的站着，看着眼前端详她面色，试图看出她满意还是不满意的胡九姑：“小九，你搞得什么名堂。”
  胡九姑妖炁凝结的身躯微微波动：“我，我以为老祖宗会喜欢这场面。”
  姮月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多此一举，让这些人妖散了吧，我不会在这里多留的。”
  胡九姑歉然一笑，关石和她心意相通，顿时组织门人们散去。
  几人进入屋中，胡九姑当仁不让坐在主位上，不过很古怪的地方在于，她小小一只，连凳子四分之一都占不到。
  姮月招呼一声：“给张怀丹添一张椅子。”
  关石愕然。
  胡九姑使了个眼色，关石尴尬不已，正要下去。
  张怀丹道：
  “不用麻烦前辈了，我随便坐坐就好。”
  张怀丹汗颜，在场按照年龄来算，他其实是最小的那个。
  可姮月已经吩咐下去了，总不可能让他去搬凳子，于是，自然而然落在了关石头上。
  这位东北出马一脉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是和自家师父同级的十佬，居然要去帮他搬凳子，张怀丹可承受不起。
  姮月不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这小女孩练了这么多年，连个真人都不是，哪里够资格当你的前辈。”
  关石身躯摇晃。
  显然老祖宗嘴里如此直白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张怀丹头皮发麻，小鬼属实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关前辈，时候不早了，我和姮月有点饿，不如麻烦您去安排一下晚上的饭菜？”
  关石感激的望向张怀丹，又眼神征求姮月的意见。
  她是真想离开，她又不是受姮月点拨的胡九姑，对姮月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问题姮月是狐仙老祖，狐仙法脉的源头，这身份压在这里，关石也没有任何办法。
  “让你去你就去，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一点机伶劲都没有，以后注意点。”
  关石苦笑一声，连忙下去了。
  走出门槛的那一刻，松了一大口气。
  张怀丹嘴角抽搐，刚还说人家小女孩，这会儿又一大把年纪，看她一脸正经，很想给她来两个脑瓜崩。
  不过在胡九姑面前，还是给她点面子。
  胡九姑小心翼翼的进言：“老祖宗，东北三地来了不少出马门人，都想瞻仰老祖宗的圣颜，需不需要他们进来拜见？”
  张怀丹扶额，那样的话，他要不要回避一下？
  姮月拍了拍椅子扶手：“小九，你越来越像个人了，净做些无聊的事情，多把心思用在修行上，说不定还能多活些年头。”
  胡九姑一怔：“是，老祖宗教训的是。”
  姮月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像以前一样，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决。”
  胡九姑心中一暖。
  在她还是一只野狐狸的时候，姮月在她的眼中，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可是如今，姮月还是当年的那个姮月，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野狐狸了。
  作为现在东北出马一脉最古老的存在，不知经历了多少光阴，这颗心也苍老不堪。
  只是听到姮月的言语，恍然又回到了从前。
  幸运的是，在老祖宗眼里，她依旧是那只什么都不懂的野狐狸。
  关石觉得尴尬，她的心里只有温暖。
  深吸口气，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希望老祖宗能够留在东……”
  话还没说完，姮月打断：“不可能的，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我和张怀丹约好了。”
  对于这个回答，胡九姑并不意外，仍是难免心塞，看向张怀丹的眼里，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轻叹一声：“老祖宗，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您的帮助了。”
  作为出马一脉最古老的存在，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胡九姑在东北的地位无比之超然。
  很多门人，很多仙家，都对老祖宗的存在将信将疑，但因为是她的命令，再怎么疑惑也不敢有丝毫违抗。
  是以换个思路一想。
  如果她不承认姮月，也不会有人或者妖当姮月是老祖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