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无声死亡
  沃特曾经是有过不少弃子的。
  玄色对此当然一清二楚——自从二战结束之后，沃特在美国做大做强，初步完成自己上位之路的过程绝对称不上温良恭俭，甚至可以称得上野蛮残忍。
  弃子，暗杀，威逼利诱，绑架威胁二战刚过的时候，大家的路子可比今天野得多，见惯了腥风血雨和残酷斗争，做事的手段也带着股腥味，而沃特靠着手下的大量超人类，更是具备超出规则的力量，两者相遇，事实造就了沃特可以肆无忌惮做事的风格。
  “以往，都是我来清理弃子啊”
  玄色看着面无表情俯视着自己的埃德加，血液从口鼻中不断涌出，全灌进他自己的黑色忍者头盔。
  自从二战结束之后，沃特公司就发现他在跟士兵男孩的战斗中受到了某些永久性损伤。
  但这反而让他成为了沃特公司最信任的白手套之一，每次有什么需要杀人灭口的脏事，全部都是他亲自去做——一个绝不会泄密的老伙计，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静默无声，从不失手的刺客，一个能够从杀戮中攫取致命快感的嗜杀狂魔。
  他太适合干这些脏活了，并且甘之如饴。
  如果论纯粹的战斗力，玄色或许不如祖国人，也许仅仅能跟梅芙打平，但对沃特来说，他的重要性甚至不下于祖国人或者风暴女。
  “我是埃德加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为沃特公司流过血”
  玄色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无意识地在心里重复着这点念头，但身体很快又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士兵男孩那张溅满血液的脸上写满暴戾，伸出手把玄色的黑色头盔扯了下来。
  十几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黑色的头盔之下，露出一个黑人血肉模糊的脸颊轮廓，恐怖狰狞的旧伤覆盖住忍者的半张脸，大脑部位有一处巨大的凹痕伤口，导致他的头看起来完全缺了一块，其上没有任何毛发。
  “看啊，我当时给你留的纪念，现在还好好陪着你呢。”
  士兵男孩的笑容在玄色眼中仿若魔鬼：“听说你因为脑组织损伤连话都说不了了？真可惜啊，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安静下来，我应该更早点用盾牌把你的脑子铲开。”
  这笑容映入眼中，也映入玄色的脑海，昔日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跟眼前的场景交迭重合，当年的士兵男孩和今天一模一样，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狞笑，然后用拳头把自己揍得濒死垂危。
  他在军队里一向是这个性格，会用拳头平等地把每个敢惹他不高兴的队友揍成半死不活，而玄色只是比其他人更平等一些罢了。
  “还记得我当时在队里是怎么教训你的吗，玄色？”
  士兵男孩将玄色直接掼在地上，对准他的面部开始挥拳，重炮般的拳头仅仅两下就轰烂了他完好的半张脸，一颗颗牙齿脱落横飞，眼看玄色的眼皮都快要合上，又一拳轰在他的胸口，然后是肝脏。
  咔吧——
  肋骨断裂的声音极为清脆，爆肝的剧烈痛楚让玄色目眦欲裂，即将昏迷的意识被强行拉了回来，然后又在痛苦中涣散了几秒。
  然后，就是一拳又一拳。
  “你在队里的时候就是个怂包软蛋，我教训了你这么多次，你还是一直学不乖！”
  咚！咚！
  “和我的队员一起背叛我？你怎么敢的！”
  咚！咚！
  “痛吗？痛就对了！我在苏联人手里受到的痛苦和折磨是你的十倍！”
  咚！咚！
  击打声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时间，玄色全身没有留下一块好肉，没有一根完整的骨骼，而在他最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眼神却死死地盯着一旁的埃德加，内里饱含不甘与愤恨。
  似乎相比起士兵男孩，他对自己这位效力了十数年的老东家仇恨更浓一些。
  “可以了，士兵男孩。”
  埃德加眼看着玄色瞳孔中的光芒消失，面色平静地提醒士兵男孩：“他已经死了，留他在这里，会有我安排的人来验尸收尸，至于你——去洗一洗身上的血，我们今天的行程还没赶完，我不喜欢车里一股血腥味。”
  “呵”
  士兵男孩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玄色的眼神，又冷冷瞟了埃德加一眼，径直向安全屋的出口走去。
  安全屋就在湖边，他要洗澡倒是很方便。
  “先生.”
  “你出去在周围跑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误入。”
  “好。”
  火车头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他也被刚才血腥而恐怖的虐杀画面惊到了，本来是想跟埃德加提议说士兵男孩可能会失控，但埃德加主动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他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跑出屋子，房间里只留埃德加一个人扫视周围，他仔细地观察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认玄色没有留下任何纸张或者电子存储信息之后，才略微放下了心。
  他打开房门，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被血污涂满的小房间，里面有几个简易的木质舞台和帷幕，墙壁上还挂着一块木板，木质的方格里是一只只卡通动物。
  埃德加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沉默无声的老手下了解很少，他比透明人还透明，没人清楚他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对不起。”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就迈步走出了房间，将玄色的一切封存在地下。
  无人会关心他的生前，无人会在意他的内心，静默的忍者，最终也安静地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直到埃德加走后，马昭迪才拿着手机从黑暗的阴影中现身，他开了潜行来到地下室待了很久——很明显，士兵男孩的感官能力不足以发现他。
  关于是否要救下玄色，他是稍微纠结了一下的，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想让他被正儿八经的审判，只是救人一定会暴露，为了玄色破坏计划并不值得。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马昭迪蹲下身，看着死不瞑目的玄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辈子当个好人，别再做杀手，虽然这个宇宙没有上帝，但还是有报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