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为我做
作者:
鱼嬷嬷 更新:2025-10-26 13:26 字数:2209
“易之行!”布兰温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他顾不上敲门,近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
然而,室内的景象让他脸上的惊惶瞬间凝固,塞巴斯蒂安也在这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诡异地平和,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他将塞巴斯蒂安视为外人,强行压下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平静:“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易之行挑眉,看向塞巴斯蒂安,检察官的话被打断,脸色并不太好,却还是佯装大度:“当然,你先忙。”
来不及等他走远,布兰温焦急地低声道:“帮我。”
易之行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帮你,还是帮她?”
“你知道了?”布兰温猛地抬头,眼中的不解迅速被怒意取代,“你是故意的?”
“她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吗?”易之行一脸轻描淡写地陈述着事实。
布兰温嘴唇紧抿。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吧?你不把她招进来,她也不会吃这些苦头。”
易之行睨着他,嘴角嘲讽地扬起:“你不会……真的把这场恋爱游戏当真了吧?”
布兰温的脸颊瞬间涨红,双手在身侧攥紧成拳:“是你告诉我,你喜欢她!所以我才一直不想和你争……”
“我在骗你啊,”易之行的语调变得轻柔,语速也刻意放缓,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布兰温的心里,“我希望你能放弃那些老套的幼稚戏码,你所谓的一见钟情,真得和见色起意无关吗?”
他顿了一下,眉头蹙起:“你因为她,想要离开我们了吗?”
“…什么?”布兰温眼底划过心虚,指尖发麻。
易之行将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退役申请表展示给他看,他冷冷地笑着,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你居然向塞巴斯蒂安要退役申请表?”
他向前逼近,那张秾丽漂亮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布兰温.道格拉斯,你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吗?”
“蠢货,”他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声,声音发抖,“你要放弃铁血保卫军的军人身份,放弃那份无上荣光吗?
你想背叛我们——”
布兰温被质问地步步后退,“你……你冷静点……”
他额头急出细汗,“我,我想我不适合…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很简单,我想,”
“你也许会觉得不耻,但是,”布兰温咬了咬唇,绿眸满是纠结:“我想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
“我和你不一样。”他弱弱道。
但易之行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他无法理解这个看起来软弱、毫无志气的观点。
布兰温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怔怔看着易之行将申请表撕碎。
“滚!”
布兰温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出来,正对上塞巴斯蒂安看好戏的眼神。
这家伙从一开始帮他就没安好心!布兰温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撂下一句威胁:“你给我等着!”
塞巴斯蒂安不以为意,甚至还安慰布兰温:“何必在意他说的话呢?他是个神经病~”
他指了指脑袋,玉戒在指节泛着莹润的光泽,“这里,不正常。”
布兰温因为他对易之行的轻蔑而更加愤怒,“我看你才脑子有病!”
塞巴斯蒂安露出新奇的表情,“哦?你们关系很好?”
“关你屁事!”
“哈哈——”塞巴斯蒂安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那样的人……居然还会有朋友?哈哈哈哈——”
布兰温被他疯癫的样子唬住。
塞巴斯蒂安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渗出泪花,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忽听布兰温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们不是朋友吗?”
塞巴斯蒂安一愣,“我们?”他重复了一遍,“哪个我们?我和他吗?哈哈哈哈哈!”
他笑够了,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我们,绝对,不可能,做朋友!”
布兰温看着他深感绝望,为什么从圣冕之城来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呢?
祸不单行,傍晚七点,安静待在医院的透明人突然食物中毒。
医院全体员工如临大敌,抢救了三个小时才将人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监狱里那些人的注意力短暂地从德赛身上转移。
布兰温终于有机会溜进地牢。这里有一股下水道里酸臭的味道,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墙壁和地面都结着一层水珠,又湿又冷。
女孩缩成一团,听到有脚步声后下意识发抖。
“是我,”布兰温迅速打开牢门,将她从地上抱在怀里。
感受到她不正常的高热体温后,他声音沉闷:“你发烧了?”
秋言茉费力抬起眼皮,冲他露出安抚的笑,“没有。”
布兰温担忧地低头,额头抵在女孩脸上,分明就是在发烧。
秋言茉声音微哑,带着点鼻音:“我没事,他们只是把我关在这里。”逼她看他们对莫琳动刑。
她轻笑,推了推布兰温:“你快走吧,要是被发现了还要牵连你。”
布兰温却将她抱得更紧,固执道:“我也犯了错……”
秋言茉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很累,不想说话。布兰温的怀里比地上暖和多了,只要一闭上眼皮,就能睡着。
但她想和布兰温说话,她枕着他的臂弯,交代他:“你什么都不要为我做…”
布兰温的绿眸黯淡无光,低低垂着,凝视女孩苍白的小脸,她又变得和刚来五部时一样。
带着乌青的黑眼圈,病恹恹的,细嫩易断。
“嗯?知道了吗?”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布兰温扯了扯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回应:“……知道了。”
秋言茉闭上眼睫,呼吸渐沉。
布兰温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许久,“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啊……”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无根的树,仿佛随时会散在湿冷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