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海上唯一皇帝
  庞大如岛屿的恐怖三桅帆船，诡异地撕裂了香波地外海混乱的战场边缘。
  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如同活物般从船体蔓延而出，瞬间笼罩了大片海域，將激战的喧囂都吞噬了几分。
  阴森的甲板上，月光莫利亚那庞大的身躯在浓雾中若隱若现，他咧开巨口，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
  “呋呋呋呋呋！！！！”
  “第五皇！！”他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多年的怨恨与扭曲的快意，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挥！
  “我等今天太久太久了！！”
  隨著他的动作，浓雾之中响起无数令人牙酸的“噗通”落水声和湿漉漉的攀爬声！
  密密麻麻、形態诡异扭曲的影子，从船体边缘、从浓雾深处爬出、站起、跳跃！
  腐烂的恶臭瞬间压过了海风的咸腥！
  是殭尸！
  成千上万、缝合著怪异部件、动作僵硬却带著致命威胁的殭尸大军！
  它们无视了战场上的海贼联军，空洞或闪烁著幽绿光芒的眼窝，死死锁定了那些沉默衝锋的饼乾士兵！
  “呋呋呋呋！！”莫利亚的笑声在浓雾中迴荡，带著歇斯底里的疯狂，“什么狗屁世界政府！什么狗屁五皇！老子不管！！”
  他硕大的手指狠狠指向幽灵萝卜號的方向，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颤抖变形：
  “今天！老子就要把你对我做过的一切，百倍奉还！我要把你的影子塞进最丑陋的殭尸里，让你永世不得.呃？！”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徵兆地在莫利亚那张扭曲的大脸上炸开！
  力道之大，甚至让他庞大的头颅都猛地歪向一边，狂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愕的吸气声。
  一把精巧的洋伞像失去重量般，飘悠悠地从莫利亚眼前落下。
  他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半空中的那个娇小身影——粉色捲髮，哥特萝莉裙，標誌性的小王冠。
  “佩佩罗娜？！”莫利亚的声音充满了错愕，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幻觉，“你怎么会在这儿？！”
  佩罗娜悬停在空中，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罕见地没有一丝慵懒或戏謔，只剩下气急败坏的怒火，粉色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眼睛是画上去的吗？！”她尖声质问，小手指著自己披风上那个显眼的、叼著胡萝卜的骷髏旗標誌，“看看清楚！这！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著怒火，声音带著一种“你怎么这么蠢”的咬牙切齿：“就算你消息再不灵通，就算你整天窝在那个阴森森的城堡里发霉！报纸也该看了吧？！全世界都知道！我是第五皇团的船员！幽灵公主佩罗娜！！”
  这话吼出来，佩罗娜自己都没意识到，脸颊上飞快地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她立刻別过脸去，指著浓雾瀰漫的战场后方，语气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
  “听著！趁船长还没注意到你这艘破船！赶紧掉头！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离开？”莫利亚捂著脸的手慢慢放下，眼中短暂的惊愕迅速被更深的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刺痛取代。
  他庞大的身躯气得微微发抖，“你让我离开？！佩罗娜！我的殭尸军团被那混蛋毁了！这深仇大恨”
  他巨大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佩罗娜的鼻尖，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你居然让我走？！你居然站在那个毁了我一切的男人那边？！你怎么敢——”
  “闭嘴！笨蛋！”佩罗娜急得在空中直跺脚，小皮鞋在雾气中踩出无形的涟漪，“你根本不明白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那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去復仇？是去送死！”
  她双手叉腰，努力摆出最凶狠的样子，试图嚇退这个固执的前老板：“听著！你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念旧情！我现在可是第五皇团的人！我会.我会和你开战！”
  “开战？”莫利亚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的笑话，他庞大的身躯先是僵住，隨即爆发出更加癲狂、更加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被彻底激怒的疯狂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
  “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好！好啊！我的幽灵公主！”莫利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船栏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眼中闪烁著扭曲的、受伤的光芒：“既然你铁了心要做那傢伙的忠犬，那就来吧！”
  他猛地张开双臂，浓雾隨著他的动作剧烈翻涌，无数殭尸抬起空洞的头颅，发出无声的嘶吼。
  “让老子看看！你这些日子跟著那怪物，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来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话音未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苍穹之巔的威压，毫无徵兆地降临！
  瞬间，激战声、海风声、乃至那浓雾本身的翻涌声——一切都被强行按下了静音键！
  战场上的所有人，无论海贼、革命军、饼乾士兵，甚至是那些空洞的殭尸，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心臟，动作僵滯，不由自主地、带著无尽惊惧地，缓缓仰头。
  只见香波地群岛铅灰色的苍穹之上，一道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没有踏空而行的月步波纹，没有绚烂的果实能力光芒。
  就那么，违背常理地，悬停著。
  海风似乎在他脚下凝固，破碎的云层仿佛成了他身后的背景板。
  正是第五皇——方宇！
  他如同自九霄降临的神祇，淡漠的目光扫过下方螻蚁般渺小的芸芸眾生。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方宇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如同滚雷般清晰无比地碾过每个人的耳膜，带著一种不容抗拒的戏謔：
  “喂！下面打仗的！看戏的！还有那些蹦躂的骨头架子”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確保每一个音节都烙印进所有生灵的意识深处：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我宣布个事儿！”
  这句话仿佛带著魔力。
  海军將校们抬头，海贼们握刀的手心瞬间沁出冰凉的冷汗，刚被莫利亚唤醒的殭尸群，那空洞的眼窝也齐刷刷地望向天空。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屏息凝神，只为等待那悬空身影的下文。
  方宇脸上的笑意更盛，带著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
  他双手在太阳穴旁张开
  下一秒！
  “我要说就是现在！太阳拳！！！”
  嗡——！！！
  仿佛一千个太阳在香波地群岛的上空同时引爆！
  天地间再无他物！
  纯粹到极致的、足以刺瞎双眼的炽白强光，如同神灵掷下的光之长矛，瞬间撕裂铅云，以无可阻挡之势泼洒而下！
  “呃啊啊啊——！！”下方战场瞬间被此起彼伏的惨嚎淹没！无数海贼、士兵、乃至正在激斗的赏金过千万的大海贼们，都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捂脸痛呼，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刺目的白芒吞噬了一切色彩与轮廓！
  “呋？！！”莫利亚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惊骇的怪叫，他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地后退，巨大的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那强光带来的灼痛感让他心惊胆战。
  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那毁灭性的强光爆发的同时，一股狂暴到极致的颶风，毫无徵兆地在战场边缘凭空生成！
  风遁地怨虞的风遁压害，裹挟著撕裂一切的威势，狠狠撞向那浓得化不开的灰雾之墙！
  呼呼呼~
  浓雾如同脆弱的灰色丝绸，被这狂暴的“压害”颶风瞬间撕扯、洞穿、然后疯狂捲走！
  阳光，那被莫利亚深恶痛绝的、蕴含著毁灭殭尸力量的真正阳光，失去了浓雾的阻隔，再无遮拦！
  金灿灿、暖洋洋的阳光.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当刺目的“太阳拳”强光稍稍减弱，人们勉强能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时，他们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
  笼罩在恐怖三桅帆船周围的浓雾被彻底驱散！
  那些暴露在金色阳光下的殭尸大军，如同被泼上了滚烫的强酸！
  “嗤嗤嗤——！！！”
  白烟瞬间从它们身上每一个角落疯狂冒出！
  腐肉和缝合线在阳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碳化、分解！
  悽厉不似人声的尖嚎从那些早已失去生命的喉咙里挤出，却又在下一秒被焚烧的噼啪声淹没！
  一个个殭尸如同投入熔炉的蜡像，扭曲、熔化、坍塌，最终化作一滩滩冒著青烟的焦黑残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仅仅几个呼吸！
  成千上万，耗费了莫利亚无数心血与时间搜集、缝製、注入影子的殭尸军团烟消云散！
  只留下零星几个侥倖躲在船影或建筑阴影下的殭尸，发出恐惧的呜咽。
  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海风卷过残留焦尸的呜咽。
  月光莫利亚庞大的身躯僵立在甲板中央。
  他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那双巨眼里布满了血丝，瞳孔放大到了极限，死死盯著眼前被阳光净化的、空荡荡的海面——那里曾经簇拥著他东山再起的“军队”。
  几秒钟，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他那肥硕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嘴唇哆嗦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终於——
  “不不啊啊啊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绝望哀嚎，猛地从他胸腔里爆发出来！
  这嚎叫盖过了海浪，盖过了风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愤怒和难以置信！
  “我的.我的殭尸军团啊！！！”
  他巨大的拳头疯狂地捶打著脚下的甲板，发出沉闷的巨响，木头碎片四溅。
  这个曾经叱吒风云的七武海，此刻像个失去了所有心爱玩具的孩子，跪在甲板上，涕泪横流，在烈日下发出最悽厉的悲鸣：“九千七百十三具特製殭尸我的影影果实大军全没了.全没了啊！！！！”
  巨大的泪珠混著鼻涕砸在甲板上。
  佩罗娜默默地看著眼前崩溃的巨人。
  她轻轻嘆了口气，收起洋伞，缓缓落在莫利亚面前。
  犹豫了一下，她伸出小手，轻轻地、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大孩子般，拍了拍他那剧烈起伏、沾满泪水和鼻涕的肥大肚子。
  莫利亚的痛哭声猛地一滯，巨大的身躯僵硬地颤抖著。
  “醒醒吧，莫利亚。”佩罗娜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释然，“海贼王的梦该醒了。”
  她抬起头，看著莫利亚那双被泪水模糊、失去焦距的巨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时代.变了。”
  莫利亚庞大的身躯剧烈地一震。
  他停止了哭嚎，那双巨眼空洞地盯著远方，仿佛穿透了香波地群岛，穿透了时间和云雾，看到了某个早已逝去的时代。
  死寂，再次笼罩。
  几秒后，他缓缓地、无比艰难地站了起来。
  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失去生机的肉山，散发出浓重的颓废与苍凉。
  他没有看佩罗娜，也没有看那片埋葬了他野心的阳光海面，只是沉默地、踉蹌地转身，一步一步，朝著恐怖三桅帆船深处那座阴森的城堡挪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岛上迴荡，每一步都透著万念俱灰。
  就在他的身影即將被城堡入口的阴影吞噬时，一句沙哑低沉的话语，被海风断断续续地送了出来，飘荡在寂静的战场上：“很高兴那傢伙.没对你不好.”
  声音极轻，却像重锤砸在佩罗娜的心上。
  佩罗娜猛地咬住了下唇，粉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攥紧了手中的小洋伞，对著那个消失在阴影中的庞大背影，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声音带著无法抑制的哽咽：“谢谢你莫利亚大人！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城堡的阴影深处，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沉重的嘆息，隨即彻底归於死寂。
  只有恐怖三桅帆船，开始缓缓地、无声地调转船头，拖著残破的身躯，驶离这片阳光普照、却埋葬了它主人最后野心的海域。
  与此同时，秘密医院。
  前海军大將——黄猿、青雉、赤犬。
  海军英雄——卡普。
  四人重新披上海军披风，走向海边的军舰，在他们身后，是几个身著白色西装的奇怪傢伙。
  “喂，库赞。”
  临上船之际，萨卡斯基喊住了青雉。
  “怎么？”
  赤犬皱眉嘀咕，“我觉著，我们要把那傢伙拖到陆地上决战，你那海上的冰面战场，十分之不靠谱。”
  青雉白了赤犬一眼，“省省吧，这傢伙会飞。”
  几人身后，肩膀上站著鸽子的罗布·路奇冷哼一声，“放心吧，上面这次拿下第五皇的决心很大很大，邀请了几个从前看来，完全不可能合作的人，空中，並不是第五皇的绝对优势。”
  卡普像是听出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路奇，“五老星疯了！？跟那些傢伙合作！他们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路奇脸上露出阴险笑容，“比起世界政府，海贼们可是更想干掉，大海上的唯一皇者呢”
  （两章8k，其实是加了两更，但是我不说谁知道，我就要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