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根源
作者:良心未泯啊      更新:2025-10-30 01:17      字数:2832
  第712章 根源
  “林一琳”抬手虚握,向下一拉。
  顿时,此界的白天化作黑夜,天空中的太阳也眨眼间消失不见。
  当她放下手,在身前轻轻打开手掌,这才发现原本高悬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她手心的一枚小小光团。
  其主要呈白色,但是內里时不时散发出彩色的微光,煞是好看。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秩序源头。”林一琳看著这枚东西说道。
  郑反注视片刻后看向商夏:“你要吗?”
  商夏歪了下脑袋,旋即摇头:“不用噢。”
  她道:“你或许已经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力量的根源。与我息息相关的並不是这个秩序根源。”
  说著,她已经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斧头。
  “我的旅途同样已经接近了终点,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该履行我的使命才是。我已经驻足不前太久了。”
  “这样。”“林一琳”应了一声,甩手將秩序根源丟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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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世界的源头就这么被他隨便乱丟。
  “你有什么愿望想说的吗?”“林一琳”问道。
  “—”商夏沉默响久,这才开:“我想当个正常普通的孩。”
  “好。”
  灰白的眼睛与黑色的眼睛对视,商夏向前迈步,手中的斧头朝著“林一琳”落下。
  很慢的东西,看上去完全不足为虑,但——
  “林一琳”一拳打出,越过了斧头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打向商夏的胸口。
  这正常来说势在必得的一拳却落了空,她好像根本无法触碰到商夏一般,手从她的胸口穿了过去却毫无实感。
  嘭!
  但是,斧头却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林一琳”的身上。哪怕不提郑反附体后能给机体提供与自己等同的恢復力,二阶段附体同步的机体的强度也是十分强劲。
  至少在这之前,郑反的二阶段附体从未被伤到过。
  但现在,却被这看起来並不重,架势甚至都显得很散乱的一斧子砍中肩膀,斧刃轻易地撕开了血肉切入骨骼,带给郑反鲜有的伤痛体验。
  “林一琳”面不改色,后撤一步甩开斧头伤势已经恢復完毕,抬腿侧踢却又是落空了。这不是什么能力之类的小把戏。
  她確实是完全碰不到商夏。
  而商夏再度迈开朴实无华的脚步向前,斧子的上挑直衝“林一琳”的面门。
  唰!
  挥空了。
  林一琳的身体向后仰倒,郑反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了。商夏是反直觉的对手。他要是猜得不错,想要战胜商夏,所需要的不是能完全释放自己力量的实体。
  而是最原始的虚体,直抵本心。
  商夏眼中所倒映著的也始终只有郑反的身影。
  斧头再度落下,这次却被郑反抬手捏住。
  第一次,二者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相互接触,並在接触后的第一时间发生了交融。黑与白的光辉在二者的接触点绽放,让郑反的心神稍显动摇眼前被光芒充斥,虽然保持著意识的清明,却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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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状態下不知停留了多久,他率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阵窃窃私语。
  他重新恢復了视觉,其他感知相继甦醒,但是所感受到的世界却与原来的大相逕庭。
  对信息感知能力似乎得到了进一步的拔升。
  郑反缓缓回头,便见证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画面。
  混沌虚空以秩序界的视角来看应当是一片黑色,但那其实並不准確说,因为那是“无”而不是“黑”,“黑”只是秩序的理解认知中最接近“无”的一部分。
  这种超越人类乃至秩序理解的东西,在此时的郑反感应中却被轻易的理解接受。
  以他的视角来看,混沌虚空或许也能被称为是“五顏六色”。
  其中游弋著一个个伟岸的存在,祂们给郑反的感觉都很像是一早见到树的时候。不过比起活动缓慢死气沉沉的树,那些正常游弋的显然才是真正的完整。
  每一个东西以人类的思维都无法理解,每一个都拥有者自身的“无限”,祂们没有起点更没有终点,在这片连世界都称不上的地方浸润著永恆之永恆。
  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郑反见到了一个怪异无法描述形体的存在,坠落到了一个秩序界中。他的“重量”轻易地压垮了那个秩序界。
  就好像是“啪”的一下,偌大的秩序界四分五裂。
  正常来说,这个秩序界该彻底消亡,但那个坠落的存在却奇异地將四分五裂的世界以一个勉强的状態拼凑起来,保持著一个破碎世界的面貌。
  將自己的力量全部载入那个世界之中后,他消失了。究竟是想將这个世界化作自己轮迴转生中的一颗茧,还是和虚狗一样为了寻找乐子哪怕自身归於虚空也要帮助这个被自己无辜撞死的秩序界,这些全部无法得知。
  伟大存在的意志无法揣测,行动难言逻辑。更甚至他或许只是单纯地突发奇想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没来得及去看那个世界之后的变化,黑色的触鬚突然从郑反的身后探出,一把抓住了那碎裂的秩序界的一个碎片。
  在碎片被吸引回去之前,触鬚般的枝条將这枚碎片纳入带回。
  郑反这才意识到,这似乎就是他来到多重世界的画面。
  他回头,果不其然,再度看到了那棵望不到枝条伸展尽头的参天大树。
  “树”已经看起来病怏怏的了,除了刚刚打捞碎片时候以外,其他触鬚的动作慢得以人类角度而言与静止无异,但在此时的大宏观视角下,又確实能看到它们在蠕动。
  他將碎片犹如种子一般种在了自己无限枝条的其中一角。
  本质与混沌虚空无异的伟大存在体內,小虚空生出了无数的小秩序。
  秩序的碎片带来了新的“有限的可能”,率先生出的是白色,白在广袤无垠的黑之中挣扎扩张,犹如蹣跚学步的孩童。
  更多的色彩从白之中生了出来,它的扩张和分化变得越来越轻鬆熟练。
  要论原因,一部分確实是它本身的壮大,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树”的彻底沉睡。只是隨著树的沉睡,树体表的黑暗泛起了无尽的涟漪。
  寄生虫们诞生了。
  郑反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白色,或者说是白色的深处。
  他再度看到了他自己,穿著一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装备,身上带著严重的灼烧和撕裂伤,很符合一个自己放烟给自己炸死的最终死相。
  但是睡得却十分甜蜜,甜蜜得渐渐褪色。身上的装备变成了黑色的服饰,身上的伤势渐渐消失甚至一尘不染。
  孤独的郑反或许就要这么逐渐成为黑色的一部分。
  不过,他却似乎並不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睡著。还有一个人,那是他在被黑色浸染前先被白色取走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在他的身躯之外重构成了另一个躯体。
  是备份,还是早有预兆而准备的凶器?
  他为男性,那么她便为女性,他是黑色,那她便是白色,他有著少见的灰白色仿佛在发光的眼睛,她就有著常见的黑色且暗淡无光的眼睛。
  她诞生了,但是她很茫然地坐在根源之地的青草地上,孤零零的,而旁边出生起第一个见到的人,还一直睡得死气沉沉。
  於是在不知道多久的岁月之后,她也选择靠著郑反一同睡下。
  两个人相依於此,在无意识间汲取著互相传递的存在感。
  在睡梦中不断流失的人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填补和稳固。
  直至有朝一日,郑反消失了。
  郑反看著自己的身躯脱离了根源之地的保护后,“树”第一时间恢復了部分活性將他裹住然后——四分五裂。
  就好像强硬地將一个正常发育的茧撕碎。
  从中爬出的东西,啃食著根须、树皮、脉络、叶片,四周的一切全部纳入自我,將伸手可握的树枝拆卸组装成自己本能中的模样,靠著人性的维持勾勒出形体。
  又循著无数其他寄生虫一般的“同类”的轨跡,感受著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繫,重新將视线投向了远端的白色。
  当集结了无数精华的“树”之子嗣落入白色的瞬间。
  人性被刺激甦醒。
  这一瞬间,他短暂地呆滯,思维似乎正在以该有的样子进行重启。
  在这么一个愣神间,祂被轻易地捕获,塞进了一颗小小的珠子內。
  隨后听到了久违的人声,將命为郑反的意识彻底完整地唤醒:
  “四月三十一號终於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