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很忧愁。
  主要愁点在于两个事情。
  一是有人要走，二是廉价的牛马时间要到了！
  但说是两件事，实则就是一件事罢了。
  更缺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人都被挖走了！？”
  江三市，刑侦支队办公室内。
  看着桌面上一堆转调申请报告，李建业陷入久久的沉思当中。
  说实话，李建业本来是以为自己回来后，江三市的压力会解决一点，然后自己也能跟着稍微轻松些。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
  自己警局被挖空了。
  不对，还不至于挖空，但
  也至少得少许多人！
  “怎么一个个的都申请转调！？”
  李建业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赵水，说出的疑惑仿佛一根尖刺刺入赵水的心脏。
  赵水内心一跳，接着也泛着苦涩道：
  “咱们留不住人啊”
  留不住什么人？
  基础人员！
  李建业一回来就发现的问题，大多一线人员，江三市刑侦主力，此时竟开始递交转调报告！
  这可不是借调，而是转职！
  有人想转到其余职位，也有人想去隔壁市区。
  是转职也好，挖人也罢，总之本就没多少刑侦警力的江三市，人力危机竟再次袭来！
  若是天眼系统成熟也就罢了，可以不怎么吃刑侦警力。
  可这是04年。
  没人就代表破不了案的时间段！
  “咱们一年到头才招几个人啊！”
  “这一下就是近十个，一个中队直接没了？你干什么吃的，吃干饭呢！？”
  李建业直接指着赵水破口大骂。
  江三市一共三个大队，加起来人数也就一百多不到二百，这里面还包含了内勤的人。
  这点他本人就亲身体验过！
  首先是工作时间，其次是工作压力，之后又是福利待遇。
  这三点哪一点单拿出来看都有牛马二字的痕迹。
  更别提现在的江三市了，无论是工作时间还是压力，那完全是火箭般爆发速度增长！
  不说别的。
  就连最基础的夫妻生活，都挤不出来时间，即便有时间也没精力。
  这种情况下家庭矛盾不出和做梦没什么区别。
  “而且，周围几个市区也缺人手”赵水小声说道。
  周围警局也缺人。
  缺人就要招人，招人的优势就是福利待遇，人家虽然待遇可能比江三市的差一点，可压力和时间要下降至少一半！
  这就好比一天十二小时工作，一个月一万，和一天六小时工作，一个月拿八千一样。
  没理由不去啊！
  最关键这还不是挖人，而是正常的转调，李建业想骂娘都找不到人骂
  想到这，李建业只觉得一阵心累，脸上的愁容多了几分。
  尤其是魔都的借调期时间也快到了。
  对方来了大半个月，最多只会在这留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后，警局直接消失二十人
  单是想想这个画面，两人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先去稳住，我找楚局问问能不能提高一下福利待遇，比如将奖金发下来。”
  最终，李建业还是将转调神情打了回去。
  赵水点头。
  “好。”
  言罢，他便将报告带走，转身离开，顺手将门给带上。
  “唉，这都算个什么事啊。”
  李建业深深叹了口气。
  江三市的状况已经有所缓解。
  相信过不了多久，再加个半年的班就可以逐渐恢复正常工作需程度了。
  到时候就拿赵水来说吧。
  三十多岁的一级警督，熬过这半年，再等两年估摸着得提到警监！
  再加上其余功劳，未来做个支队长绰绰有余，甚至可以往楚林海这种位置冲一冲！
  又或者拼一拼进省。
  想法很美好！
  但现实同样糟糕，毕竟这半年的时间每一天都堪比度日如年！
  就在李建业思索良久，准备掏出电话拨打楚林海，让其提高一点福利待遇时
  一通电话忽的响了起来。
  “嘟嘟嘟~”
  李建业看了眼来电显示人【阎王爷】，随即将其拨通。
  “喂？你小子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徐嚯熟悉的声音。
  “哈哈，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吃了吗？没吃就去吃点，吃完就再吃一顿。”
  徐嚯乐呵呵的声音响起。
  李建业：
  “滚滚滚，烦着呢，有正经事没？没正事挂了！”
  李建业骂骂咧咧的。
  江三市目前的工作量并非全是本市的，所以全部都不管不应该，可隔一个管一个，绝对会有遗漏！
  换句话说，他们在给别人擦屁股，还是不擦不行的那种！
  想到某两个人脸，李建业逐渐红温，开口大声道：
  “我他妈现在恨不得”
  “老李，你缺人手不？缺的话我给你送过去，都是一些高素质一线人员，都城严选！”
  “我他妈现在恨不得直接让你成为江三市市局局长啊！”
  李建业忽的心脏一跳，大声喊道：
  “徐嚯啊，江三市在楚局的管理下不能说是度日如年，那简直就是在度日如年！”
  “要人招不到人，要福利没福利，要工作量不要工作量还会来一堆工作量！”
  他的声音充斥着对楚林海的控诉。
  当然，实则也不是楚林海的问题。
  毕竟福利待遇确实提高了，只是实在不能再高。
  为什么？
  因为工作量是一时的！
  现在若是调整了，半年后该怎么办？
  半年后可以改但公务员的收入不能随意更改，一般降薪，都是官方财政收入不好，又或是经济十分低迷的时候才会降低。
  若是不改呢？
  不改那就是一大笔的支出！
  所以，楚林海以奖金的形式将福利稀疏化分到基层的手上，虽然也弥补了，可终究没有底薪看着好看。
  而徐嚯现在又送人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更别提，还是一堆高素质的人群！
  上一堆可是魔都来的，李建业赵水用的很是顺手，堪称核动力牛马，办事效率远比正常的招收培养要快的多！
  现在若是再来
  “多少？十个，十个也行！”
  “咱们也不贪，只要给，照例收，给多少要多少！”
  李建业急切的开口，“实在不行给奖金，江三市花点钱来缓解压力也是可以的！”
  “楚局肯定会赞同！”
  闻言，徐嚯心里有了个数。
  “成。”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建业心顿时安稳了下去，接着两人又商量了片刻，电话便被挂断。
  他此时如释重负，感到飘飘然的站起身，走到窗外。
  窗外，是核动力驴啊不对，是魔都来的有为青年！
  刘星刘雨已然麻木，机械人一般行动着。
  见此，李建业略微感慨。
  江三市
  蒸蒸日上！
  “如何？”
  “有点难办啊”
  都城，特五局客房中。
  徐嚯回到房间，满脸凝重的看着赵伟。
  闻言，赵伟心中咯噔一声。
  这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练警察的好地方，这要是错过了，那可就真得登上几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他连忙询问。
  “难办？怎么了？”
  “别急，先听我说。”
  徐嚯先是安抚了一句，接着沉思，眉头皱起，开口道：
  “实不相瞒，赵局长应该也是能理解的。”
  “首先，既然是警察，赵局您也知道功劳对警员的个人重要性。”
  “虽说是去学习的，可那些任务的功劳却不会随着解决人的身份是借调而消失。”
  “而是会被对方拿走！”
  “也就是说，若是都城的人去了江三市，那完全就是在抢功劳！”
  徐嚯重重叹了口气。
  “本来功劳就没多少，狼多肉少，江三市的警员还想着多办几个任务好升官呢。”
  “结果都城下来这么多人把功劳都拿走是几个意思？”
  “更别提，这些案子还不是需要侦破的，是已经查完，只需要收尾就行的！”
  闻言，赵伟也是有点苦涩。
  确实，警察想升上去只有两个方式。
  资历和功劳，前者需要时间，后者需要机遇和能力！
  要是抢走一个二等功不，甚至是三等功，那彼此间的关系将会彻底撕破脸皮！
  为什么？
  因为极有可能你这辈子就只能碰到一起三等功！
  而有功劳和没功劳，在升级这件事上可完全不一样
  都城的警察本身就拥有全国最好的那一批资源，像是警车，武器，福利待遇，江三市和其比完全就是个小县城。
  结果你还要去小县城抢功劳
  这怎么想都不对吧！
  “所以我刚才和江三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李建业李队长通话，对方言语中表现的意思是很反感”
  徐嚯真挚且严肃的看着赵伟。
  赵伟叹了口气，隐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确实，人家说的确实对啊。
  都城是权的中心，升上去的警察自然和其余地方的警察也不同。
  即便是这样，自己竟然还要安插人过去
  人家心里抗拒很正常。
  更何况，江三市他不是没听说过，上次都城的人皮案就有对方帮助。
  甚至最后还是借助江三市抓捕的一名罪犯才将案子给侦破！
  可结果，人家帮自己破案，然后自己还要去把他功劳给抢了
  别说是做了。
  哪怕是听，赵伟都觉得脸红！
  “但是”
  恍惚间，徐嚯来了个转折。
  赵伟一顿，随即猛地抬头。
  众所周知，但是之前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字之后！
  只见，徐嚯语气放缓，开口道：
  “但是吧，我和李队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最终成功打动对方，令李队松了口，可也不是没条件的。”
  “至于条件”
  “首先，这些人的月薪，补贴包括福利，甚至是伙食费，江三市不负责！”
  徐嚯先声明一件事。
  赵伟点点头。
  这很正常，应该的。
  “此外，江三市的警车”
  徐嚯看着赵伟笑了笑。
  “江三市警车有点老破小，就这还分给了民警交警外出巡逻用，都城的人若是赶过去，怕不是只能步行查案”
  步行？
  这怎么能行！？
  赵伟眉头一皱，思索着，忽的开口。
  “我亲自安排警车！”
  徐嚯点头，又道：“还有装备。”
  “都城的警方去了江三市可能不太习惯，说不定会受伤。”
  “江三市的装备太落后了，一些警察都是赤手空拳去面对持刀劫匪！”
  赵伟立马道，“这个更是小意思，我去说一嘴就能更新装备！”
  一旁的楚夕闻言歪了歪脑袋看着徐嚯。
  赤手空拳面对劫匪？
  江三市有这么差吗？
  楚夕的小脑袋瓜子陷入深深的思索，最终认为徐嚯是对的。
  徐嚯这边则是依旧继续和赵伟谈。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什么装备升不升级，我可没说这个。”
  徐嚯笑道。
  赵伟点点头，“理解理解。”
  “重要的是，未来的刑侦必然会结合互联网的发展做出改变的形式！”
  “李队之前在魔都的时候曾感受到过‘天眼’系统的威力，他想着，要是能在江三市试试，到时候培养起来岂不是双赢！？”
  天眼系统？
  赵伟想起来了。
  “可以。”赵伟点头。
  天眼嘛，这玩意虽然费钱，但前期试探性使用也花不了多少，等到技术成熟，摄像头的价格又会暴跌，更没多少钱。
  “那维护人员江三市也”
  徐嚯趁热打铁。
  “简单，我去派几个过去教导！”赵伟一挥手。
  “那我替李队和江三市局长楚林海答应您了！”
  徐嚯感慨着。
  “不不不，应该是都城的警方感谢江三市。”赵伟松了口气。
  他脸上露出笑意，“好，既然事情谈妥了，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还有个会议要开，先走了。”
  “您走好！”
  赵伟被送出门外，此时他全然没了之前的压力。
  哪怕是走到特五局门口，也是满脸的舒畅。
  同时也感慨着李建业的付出。
  ‘这么多功劳竟然还让给别人，这要是其余人怎么可能同意？’
  ‘估摸着提出这些条件还是看在自己是上级，以及联系人是徐嚯才没拒绝的。’
  赵伟如此想着，同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只花这么点钱，就能培养一堆警察，这买卖
  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