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过后的李子成。
  急促地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的盯着姜亨哲。
  姜亨哲与他对视着，目光闪烁。
  同样一声不吭。
  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闷，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
  过了许久。
  还是姜亨哲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子成，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其实我很担心你？”
  “担心什么？”
  李子成依旧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暴躁。
  “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去过棋院了？”
  姜亨哲换了一种态度，温声道：“近一年来，你一共去过几次棋院，你还记得吗？”
  “额...”
  说到这个，李子成还真的有些无言。
  实际上。
  他确实有点理亏。
  自从金门集团成立后，他去棋院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女友韩智晶，更是下意识的将棋院那个地方给选择性遗忘了。
  近两个月来就连一次都没有去过了。
  哪怕李信雨打来几次电话，他都是推脱有事。
  毕竟。
  李子成觉得，手上没有什么关键的情报，去棋院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
  可能在他内心中，隐隐也有一些别的念头存在...
  “我今天约你见面，不光光是为了情报，更重要的，也是为了提醒你...”
  姜亨哲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道：“这么多年来，我虽然是你的上级，但也是你最亲密的朋友，这个世界，可能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你的...
  子成，当初我选上你，也是因为看到了你内心的正义，看到了你的坚强...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要求很苛刻，你做的也很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不容易，胜利就在眼前，只要我们再努力一点...”
  说着。
  姜亨哲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只递给李子成。
  等他接过后，又主动拿出打火机，一边帮他点火，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子成，记住了，你是警察，是个好人，永远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煽情最为致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
  姜亨哲的话也没错，他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子成的人。
  到了这里。
  李子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或者说...
  此刻的他内心还有一丝触动。
  “姜科长，你放心，我从来没忘记我的身份，我的职责！”
  李子成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动。
  鬼使神差的...
  李子成的脑海中再一次响起丁信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丁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到围棋院，两人在对弈的时候，丁信所说的话...
  “一定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不急不躁，不要计较...”
  然后...
  李子成的心就静了下来。
  刚才因为姜亨哲的话，而产生的那份触动也跟着消散了些许...
  对于李子成连续变换的心态。
  姜亨哲并不清楚。
  他在脑海中过滤分析了一遍李子成刚才的话语，以及声音中的那份颤动。
  得出的结论是...
  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起作用了，李子成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李子成。
  所以。
  他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姜亨哲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今天到目前为止，还一点收获都没有，但他总需要做点什么的...
  “子成，听说那个丁信有很多女人是吗？”
  对于这个丁信。
  姜亨哲一直就很在意。
  他有一种预感，丁信这个人很不简单，迟早会变得非常难缠。
  “嗯？”
  李子成面露讶然，不知道姜亨哲怎么突然又提起丁信了。
  想了想。
  还是点了点头。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样...”
  姜亨哲思索片刻，建议道：“既然你接触不到丁信的罪证，那你就想办法带他多去几次棋院吧，让他跟信雨多接触接触...”
  他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女人多，那就证明丁信是个好色之辈。
  而姜亨哲对李信雨很有信心。
  无论是姿色，还是智商，李信雨都是拔尖的那种。
  既然李子成搜集不到丁信的证据。
  那就让李信雨试试！
  有的时候，女人做事确实比男人要方便的多。
  “这...”
  李子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没理解错的话，姜亨哲这是打算使用美人计？
  这种手段...
  我们可是警察啊！！
  而且...
  李子成可不认为丁信只是单纯的好色。
  严谨一点来说...
  应该用风流来形容丁信比较合适，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
  如果真的把丁信和李信雨凑到一块去...
  李子成试着脑补了一下。
  丁信身家丰厚，长得英俊，言语幽默风趣，行事霸道...
  李信雨姿色妩媚，博学强识，温婉如水...
  看起来倒是挺般配。
  不过...
  以李子成对丁信的了解，感觉李信雨这个女人估计很难顶住...
  到时候谁被谁俘虏还真的说不好...
  至少到目前为止。
  丁信身边的那些个女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却没见丁信被谁给治住...
  “怎么了？”
  可能也是意识到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太过露骨。
  不太符合他一直以来树立的形象。
  姜亨哲转着弯的补救道：“信雨是我们系统的高材生，让她多观察观察那个丁信，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李子成自觉跟他没什么关系，平常心就好。
  也许...
  以后丁信常去的话，他自己就不用总去了。
  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女朋友。
  想到这。
  李子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应允道：“好，姜科长，我会找机会促进这件事的...”
  “嗯。”
  姜亨哲点了点头。
  说完这件事后，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静。
  一起看着面前的水池发呆。
  半晌后。
  李子成抽完最后一口香烟，将烟屁股仍在地上，用脚彻底碾灭。
  扭头问道：“就这些了吧？姜科长，还有别的事吗？”
  闻言。
  姜亨哲也扔掉手里的烟头，回答道：“没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
  说完。
  李子成转身。
  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姜亨哲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脚步。
  只是扭头看着李子成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从刚才的谈话中，他隐隐察觉出李子成的变化很大。
  终究是做了太长时间的黑崽子吗...
  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安排，姜亨哲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不过眼下看来还不能算太保险。
  看来...
  是时候该去接触一下那个叫韩智晶的女人了。
  轻声叹了口气。
  姜亨哲将目光转向混浊的水池。
  曾经这里也是清澈过的...
  ......